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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孤於箬兒與其他婢女都輕盈優雅地飄上了浮橋。水榭中細竹鋪地,幽涼清雅,數根粗壯的蠟燭在琉璃燈罩燃著,廳中擱著一張大桌,周圍椅上鋪著草編花墊,謝況弈和另一個在桌邊坐著的男子站起了身。孤於箬兒福了福身,向那男子喊了一聲謝伯父。杜小曼趕緊也行禮,謝夫人立刻一把攙住她,笑吟吟道:&ldo;杜姑娘不必客氣。&rdo;杜小曼直起身,謝況弈正衝著她們笑。他的身量和謝莊主差不多,但謝莊主的體格更魁梧一些,面龐稜角分明,五官深刻,笑容豪爽,身上有種渾然天成的威儀。謝況弈長得更像謝夫人,只是臉型有些像他。謝莊主的面孔雖然不如兒子漂亮,但英朗之氣更濃。婢女們拉開座椅,謝夫人向上首位上讓杜小曼,杜小曼連忙推辭,坐在孤於箬兒旁邊。落座後,捧著盤碟的婢女們自一架屏風後魚貫走出,謝夫人又笑道:&ldo;杜姑娘見識廣博,我們江湖人家,粗陋家宴,不要笑話。&rdo;杜小曼趕緊說:&ldo;夫人客氣了,其實好多我都沒見過,眼花繚亂了。&rdo;她說的是實話。杜小曼身為一個吃貨加前酒店老闆,自認對菜色還是挺了解的,但目前上桌的這七八盤冷盤,杜小曼竟只認得其中一碟貌似是肘花,另一碟可能是凍,至於蹄凍皮凍魚凍還是別的凍,就不清楚了。還有一碟裡的一味食材是豆腐,一半被透明膠凍狀的液體浸泡,一半被五彩的不知道是什麼果仁的仁碎環拱,上面有灑了翠綠和淡黃的絲兒。杜小曼不確定地猜,是果絲呢,還是蔬菜絲?盛著飯菜的器皿都非常精美,不比杜小曼在慕王府看到的差。謝夫人又向杜小曼道:&ldo;我就讓廚房隨便做了,不知道你有無忌口,這些菜是否合口味。&rdo;杜小曼說:&ldo;我什麼都吃,不忌口。&rdo;謝況弈揚了揚眉:&ldo;是,她什麼都吃,娘你記得桌上有肉就行。&rdo;杜小曼汗顏,不要說的這麼直接好麼?謝夫人笑著挑眉:&ldo;胡鬧,哪有這麼和客人說話的!規矩都到哪裡去了?&rdo;謝況弈嘿嘿笑著,謝莊主擎起酒碗。謝夫人嫣然道:&ldo;桌上可沒人和你們爺倆碰杯啊,自己喝吧。&rdo;婢女捧著瓷壺斟向杜小曼和孤於箬兒面前的琉璃盞中,甘香四溢。這回杜小曼認得了,是米酒。謝夫人道:&ldo;是我釀的,嚐嚐看,手藝不好,見笑了。&rdo;謝況弈插話道:&ldo;這米酒是我娘最得意的手藝之一,外公家祖傳的方子,別處再做不出這種味道,我娘見人就想拿出來亮亮,可這酒只有女人愛喝,還要冰了最好喝,一加熱就變味兒了。最好是夏天喝。偏偏莊裡天熱的時候女客少,我娘寂寥許久,今天總算逮到你們兩個了。&rdo;謝夫人又笑著假意威脅地挑眉:&ldo;你今天就盯著拆孃的臺了對吧?&rdo;謝莊主拍拍謝況弈的肩膀,父子倆對望一眼,同時一笑,碰碰手中的酒碗。杜小曼嚐了一口米酒,是冰過的,涼涼的,甜甜的,清透甘醇,她以前喝過的米酒從沒有這個滋味。她不禁又吞了一大口,誠心讚歎道:&ldo;太好喝了!&rdo;孤於箬兒抿了一口,小聲說:&ldo;蕙姨的米酒越來越好喝了。&rdo;謝夫人溫聲問:&ldo;我上回教過你這個方子,你回去後自己沒弄?&rdo;孤於箬兒低頭:&ldo;我試了,但是怎麼都做不出蕙姨你釀的味道。有一罈沒弄好,還酸了。&rdo;謝夫人微笑道:&ldo;那你這回就多住些時日,我正好又要釀一批,到時候你給我幫幫手,學著學著就會了。&rdo;孤於箬兒點點頭,又道:&ldo;蕙姨,我聽弈哥哥說過,小曼姐自己開酒樓的時候,自己會做果汁,還有豆漿乳飲。&rdo;熱菜已經陸續上了,杜小曼卻依然掛念著那盤離自己有點遠的豆腐,正要趁著謝況弈父子喝酒,謝夫人拉著孤於箬兒說悄悄話的好時機伸出勺子,突然聽到這一句,只好把手暫時縮了回來,笑了笑:&ldo;我那個果汁啊,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就是把水果打碎了榨汁。奶茶之類的,我酒樓裡的一位黃師傅做的好,他煮的鹹奶茶最好喝。&rdo;含恨把勺子一轉,就近舀了一隻透明皮兒裡面盛滿各色餡料的燒賣狀小盅。謝夫人道:&ldo;哦,我不大做奶類的東西,怕味兒。那些胡人的吃食,連什麼佐料都不擱的白羊肉我都能吃得,不知為什麼,就是吃不得帶奶味兒的。但杜姑娘的那個果汁倒能試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