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慕雲瀟。杜小曼心裡緊了一下，終於有機會想起之前那個夢。洗澡的時候，她又努力回顧了一下夢裡的種種。如果，這些不是夢，而是藏在唐晉媗記憶中的真實發生的事。那麼唐晉媗和慕雲瀟之間的確很說不清楚啊。&ldo;皇上駕到‐‐&rdo;呼喚聲打斷了杜小曼的沉思，有宮女匆匆轉過屏風：&ldo;快，快，娘娘快出浴梳妝，皇上駕到。&rdo;杜小曼與宮女宦官們跪倒在地，口呼萬歲，迎皇帝大駕。現在，肯定所有人都覺得皇帝對她是真愛了。皇帝妹子做事真到位。杜小曼在心裡嘆氣。今晚肯定不好過，皇帝妹子不會讓她好過的。&ldo;平身。&rdo;清冷的聲音響起。杜小曼起身。&ldo;爾等都退下罷。&rdo;其餘人散了。門關了。杜小曼的心頓時和這宮院的名字一樣，瓦涼瓦涼了。杜小曼盯著前方的龍袍下襬，以不變應萬變地等著。那衣襬一直沒動，皇帝妹子亦未出聲。杜小曼頭低得脖子都酸了，索性心一橫，抱著死就死吧的態度，抬起了頭。視線一升，便遇上了皇帝的目光。嗯？目光裡，好像沒多少戾氣，蠻……平和的。或許是對爪下逃不掉的獵物心態比較淡定吧。該怎麼回應？笑一笑？據說，對著一個反感你的人露出笑容，會更激發反感。說話？說什麼好呢？腦內活動的這段時間，杜小曼與皇帝一直在大眼瞪小眼地僵持著。意識到已經僵了有一會兒的時候，杜小曼的大腦自動拎出了開酒樓時的經驗，對身體下達指令，讓到旁邊，福了福身：&ldo;皇上，請，請進。&rdo;哦，蠢透了！皇帝倒仍是很平靜的樣子，邁步向內裡走去，杜小曼連忙跟上：&ldo;皇上請這裡稍坐。先用些茶水？是否再傳些酒菜宵夜？&rdo;&ldo;朕聽聞你曾開過酒樓，看來是把朕當成酒客了。&rdo;杜小曼心顫了一下，忙道：&ldo;臣……臣妾知罪。&rdo;偷偷抬眼，卻見皇帝的唇邊掛著一抹笑。&ldo;朕已用過晚膳了。茶便好。&rdo;杜小曼福一福身：&ldo;那臣妾這就去給您沏上。&rdo;她轉身，還險些被裙襬絆了一下。真是蠢翻了，弱爆了。杜小曼唾棄自己，皇帝妹子今晚大概就準備用這種貓玩耗子的態度，人家沒發招，自己這邊先腿軟了。沒出息！她平定呼吸，做鎮定狀挪動。宮女們都是貼心小天使呀，茶具就明明白白地擺在內殿的案几上，烹茶小爐中有木炭，茶盤旁有一排小罐，杜小曼一一開啟，裡面是各種茶葉，亦有乾花之類。杜小曼未用茶葉，取了些她覺得顏色挺像玫瑰的乾花碎，烹水沏了壺花茶端過去。&ldo;夜晚飲茶影響睡眠，臣妾只沏了些花茶，安神養顏。&rdo;皇帝看也沒看眼前的茶水，視線仍只定在杜小曼身上，杜小曼被看得發毛，動作略有僵硬。&ldo;你很怕朕？&rdo;杜小曼趕緊道：&ldo;臣妾面對威嚴的皇上，情不自禁便生出敬畏之心。&rdo;皇帝微微笑了笑，卻站起身，向寢殿走去。杜小曼看看她的背影，再看看桌上的茶盞，略一猶豫，把茶盞挪回茶盤上，端著茶盤快步跟上。皇帝腳步一住，身形定住，杜小曼趕緊放緩腳步，優雅挪移。皇帝一拉帷簾，推開寢殿的窗扇。夾著淡淡桂香的夜晚清新空氣撲入，天幕上，皎潔明月嵌在璀璨星子之中。原來皇帝妹子是要仰望一下月聖門的聖物麼？到底是月聖門的女人們真的都愛看月亮，還是她們教派規定的一個淨化身心，吸能量之類的儀式？又或者，這是在和她杜小曼認親，已經得到線報說她是月聖門的好朋友了？皇帝在窗下的軟榻上坐下，杜小曼立刻把茶奉到他手邊的小几上。皇帝端起茶盞，開啟盞蓋看了看，又抬眼看看杜小曼：&ldo;怎麼只在那裡站著？一同坐下罷。&rdo;&ldo;遵命，謝謝皇上。&rdo;杜小曼轉身要去搬凳子，手腕突地一緊，跟著身體被一扯，跌坐在軟榻上。杜小曼趕緊坐正，一轉目，正與皇帝的視線交匯。皇帝仍然握著她的手腕，面容湊近了一些，沒有上次那種高高在上的蔑視厭憎與凌厲，仍很柔和，甚至可以說是柔軟。寬大的衣袖抬起，微涼的指尖觸碰上杜小曼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