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曼仍沒動,她知道按照南緗此時此刻的心理狀態,這麼對她已經是客氣的了。但這妹子明顯不清楚,必要的時刻,她杜小曼臉皮的厚度可以無極限。南緗忍了忍,又要再開口,這時車簾一挑,南緗忙轉身向車門處撲去。杜小曼也快步跟過去。&ldo;毒針已出。毒無甚大礙。萬幸傷在大腿處,否則再往上稍……&rdo;薛先生忽醒悟此情景下說出有些不妥,便收住了口。南緗鬆了一口氣,拽住薛先生問王爺有無醒來之類,得到答案後,方才轉頭,只見方才在跟前的杜小曼已不見了。再一轉眼,遙遙一個身影在月下走向遠方。杜小曼踏草向前。夜風襲來,吹透她因之前汗溼的衣服,微有寒意。杜小曼抬頭看看天想,要走到哪裡去呢。完全,沒有方向,沒有目標。廣闊天地,卻似無她容身之處。空茫世間,彷彿只剩下了她一個。對這個世界來說,她始終是個外人。意識,被一種從未有過的寂寥蒼涼感攫取。&ldo;看清現實吧。這只是小小一角呀。&rdo;雲玳喃喃,&ldo;如果你真找了那位,這種事多得是,你會發現這點體會不算什麼的。醒悟吧。&rdo;鶴白使緩聲道:&ldo;她正因嫉妒和放不下而酸楚,分明是愛意正深。&rdo;&ldo;理清心緒需要一段歷程。&rdo;雲玳堅定地望著杜小曼:&ldo;我相信,她是個清醒又現實的人。&rdo;轉頭一望千般盡,人生何處是歸鄉……方才阮紫霽唱的這支歌縈上杜小曼心頭。唉,終於我也會觸景吟詩了麼?她不禁唏噓。這首詩,又與璪璪和阮紫霽,各有怎樣的聯絡?璪璪一副歡快哈皮的模樣,攬三百絕色蕩萬水千山,寧景徽膝蓋都跪腫了,追著趕著求他當皇帝,他鳥也不鳥,跟這詩有點不相稱啊。&ldo;喳喳‐‐&rdo;杜小曼鬢髮又動了動,她恍然發現,那隻鳥居然還尾隨著她。&ldo;喂,你對食物真執念啊。&rdo;鳥兒再度蹲上她肩頭,杜小曼拔下那根釵子,鳥兒撲扇著翅膀,伸頸啄食,又蹦蹦跳跳躍到她手臂上,啾啾喳喳。杜小曼不禁笑起來:&ldo;你跟你主人還挺像呢,話都這麼多。&rdo;說起來,剛才那個大夫的言語,如果她沒會錯意的話,那毒針再往上一點點,璪璪就……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忽而想起之前看到的那點寒光。發暗器的人,不在身後,而在前方。為什麼發了暗器後,便沒有其他攻擊了呢?是隻針對璪璪,的確想要他?哇,這恨,不一般啊。阮紫霽和璪璪之間,到底有過怎樣的過往?阮紫霽身手如此飄渺,定然另有來歷。是月聖門?還是和綠琉碧璃一樣,被寧景徽一黨培養的滅菇女?璪璪是被寧景徽看好的皇帝人選,說不定月聖門也察覺了這一點。如果阮紫霽是月聖門,那麼接近璪璪大概是為了刺探。若是寧景徽那邊的,大概也是一種美人計吧。阮紫霽如此喜歡在夜裡唱歌,不管這倆人怎麼認識的,究竟進展到哪個字母,花前月下看來是有的。女特工和任務物件,擦出了純愛的小火焰。或許就是在這樣一個月夜,既然璪璪說是純潔的男女關係,那麼就當只是兩人依偎著拉著小手在芭蕉旁吧‐‐&ldo;璪哥哥,這支歌美不美?&rdo;&ldo;美。它美,你更美。&rdo;&ldo;璪哥哥你好壞哦,人家說真的啦。就把這支歌,當成只屬於我們兩個的歌曲,好不好?&rdo;&ldo;呵呵,好,霽妹妹你喜歡什麼,就是什麼。&rdo;&ldo;那麼,我把它題在畫上。璪哥哥你一定要把這幅畫帶在身邊哦,當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看到這幅畫,就當看到我了。一定一定只想著我一個人哦,不許想別人。&rdo;&ldo;嗯,一定一定……&rdo;呃,璪璪義正言辭地強調很純潔,下面的場景就不多做想象了。然後呢,璪璪察覺到了什麼,或是阮紫霽為了什麼必須回到雲瀟表哥身旁,總之兩人分開了。直到慶南王府再相見。眸相對,無言勝萬言。璪哥哥,你為何這麼這麼冷淡,這麼這麼絕情地看著我?我雖在表哥身邊,但我的心到底屬於誰,你,難道不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