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曼的眉頭跳了跳,拿起那把匕首掂了掂,拔開。已經有了仙寶加持,還需要它嗎?嗯,在野外,是挺實用的工具。以後換點錢花也比扔了強嘛。杜小曼小心翼翼地摸摸薄刃,某個地方突然傳來一聲響動,她猛轉頭,只見矮草、大樹和幾根枯藤,未有活物的蹤影。杜小曼把匕首插回鞘中,拿著水袋站起身,晃晃頭趕走眼前的金星,拖著發僵無力好像每一步都踩在海綿上一樣的腿腳,走到那條小溪邊,盛了點水,拼命漱口,猛灌了幾口,深秋的水沁涼,口腔恢復清爽,心裡也像被沖刷過一樣,頓時敞亮起來。杜小曼再大口大口喝了些水,捧起溪水狠狠洗了洗臉,感覺自己的電力又多了兩格。她拿著裝滿水的水袋回到之前躺著的大樹下,拆開那兩個紙包,其中一個裡是荷葉包著的幾大塊滷肉和一疊餅,杜小曼抓起一隻餅咬了一口,嗯,軟軟的,很新鮮。另一個紙包內有一面小鏡,一把梳子,兩張疊起的紙。一張是地圖,另一張上寫著兩個字‐‐珍重。未落款。這個字型,還有這熟悉的行李打包方式,似曾相識的野外場景,也無需落款。杜小曼嗤了一聲,如果當時她沒選小藥瓶,寧相大人會不會改用黃紙題寫&ldo;走好&rdo;二字燒給她?她拿這張紙擦了擦手,丟到一旁,又抓起一塊肉。吃飽喝足,電力恢復到滿格。杜小曼抖開地圖,圖上還用小點標註了她和大樹的位置。按地圖顯示,此處距離京城已頗遠,朝正南走可以到達一條路,走到有人煙的地方。杜小曼揹著包袱站起身,將地圖塞進懷裡,抬頭看了看太陽的方位,撿了根長樹棍,掃著前方的草叢,朝正南稍偏東的方向大步走去。被她遠遠拋在身後的草叢中,飛蟲盤旋,落在幾個僵挺昏厥的勁裝男子身上。陽光漸暖,杜小曼步履穩健,深秋的活物較少,偶有個別秋蟲被探路的樹棍驚動撲飛,一隻野兔躥過杜小曼側前方,縮排遠處一塊大石頭後,支楞著耳朵探頭探腦打量了這個活人一番。杜小曼朝野兔吹了聲口哨,腳下草叢忽然簌簌,她一低頭,看見一條搖擺穿行中的長長黑影。蛇!杜小曼向後一跳,手中長棍一挑,居然把那條蛇甩飛了。她趕緊再往另一邊閃,那蛇肚量不錯,沒有過來找她拼命的意思,朝另一方向去了。身後又有動靜,杜小曼再猛回頭,荒草寂寂,仍無甚異常。她便回身繼續向前,剛才的野兔也不見了。往前再行了一時,前方竟好像是個斷崖。原來這裡是一個稍高的小山丘上方,杜小曼走近邊緣處探頭打量了一下,很高很陡峭,直接下去是不行的。不按照提示還真的無路可走啊。杜小曼遠眺下方廣闊原野,嘆了一聲。身後呼啦啦疾響,她轉頭,只見一道黑影飛奔而來。她下意識後退,腳下一絆,黑影以快過閃電的速度撲到她眼前,鉗住她手臂,大力一扯。杜小曼一頭紮上黑影的肩膀,鼻子撞得生疼,抬頭只見一張毛蓬蓬滄桑的老臉,皮色黑黃,長眉亂須,褶子層疊深刻,下垂的眼皮下,漆黑眼瞳放射出灼灼之光。好一位充滿山野氣息的老大爺!杜小曼定了定神,老大爺與杜小曼對上視線,鬆開了緊鉗著她手臂的黑枯雙手,後退兩步,抬手比劃了一下。杜小曼扯扯嘴角:&ldo;呃,大爺,您好。我是路過這裡的,您……&rdo;大爺指指自己的嘴,搖搖手。杜小曼眨眨眼:&ldo;您,不會說話?&rdo;大爺點點頭,他一身摞著補丁的短衫布褲,揹著一個簍子,裡面似乎有些樹棍之類。杜小曼於是道:&ldo;您家住在附近麼?&rdo;大爺抬手往遠處指了指,喉嚨中哦哦兩聲,又比劃幾下。杜小曼道:&ldo;我是路過這裡的,想找條小路,誰知道走到這裡發現沒路了。&rdo;大爺側轉向某方,往遠方指一指,再指指自己身邊,向杜小曼招招手。杜小曼道:&ldo;您要帶著我走哈。&rdo;大爺又點點頭。杜小曼彎腰撿起包袱和樹棍,走到他身邊。大爺伸手,似乎想拉她的手臂,但沒碰到,只抬起做了個&ldo;這邊走&rdo;的手勢。杜小曼跟上,碰碰他的胳膊,遞出手裡的長棍:&ldo;您,要不要用這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