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景徽微微躬身:&ldo;稟皇上,依臣之見,逆賊裕王、李孝知一黨乍離京城,到不了西北一帶。鎮守西疆、北疆的王營、白固幾位都統一向忠於皇上。臣以為,此訊息疑為逆黨的反間之計。奉恩、沐廣亦未必。看裕王名下產業,多在南部。東南數州知府乃李孝知門生。造反非一時之計,若要謀劃,恐怕在東南。此外,還有那邪教月聖門……&rdo;皇帝微微眯眼:&ldo;太祖皇帝親封聖教,德慧公主創立,怎麼到卿口中,竟成了邪教?朕在想,接連禍事不斷,是否因卿在江南撲殺月聖門所致。&rdo;寧景徽稍抬首道:&ldo;皇上,邪教者,禍國害民,月聖邪教,糾集女子,行逆道妖亂之事,貽禍深遠。月聖門巢穴,亦在江南。裕王蓄姬甚多。現在想來,恐與那月聖邪教有牽連。臣以為不如趁此掃清亂黨之際,詔令地方官府,將月聖邪教一併拔除。&rdo;皇帝緊盯著寧景徽,冷笑了一聲:&ldo;亂黨正鬧著,寧卿卻要朝廷花精力對付一群女子,該不會寧卿和亂黨是一夥的,藉此分散朝廷對亂黨的打壓,為亂黨製造機會罷。&rdo;寧景徽再躬身:&ldo;臣忠於社稷,無愧於心。&rdo;皇帝甩袖將摺子掃落地面:&ldo;那寧卿就去給朕把亂黨先找出來。尤其朝中,凡疑有與亂黨牽連的統統不要放過。否則,再多忠字掛在嘴上,也是屁話!&rdo;寧景徽告退出了勤政殿,皇帝臉上暴怒的神色一變,轉回案後坐下,喝了口茶。一旁侍立的保彥彎腰撿起地上的摺子,放上桌案。&ldo;皇上對付那寧景徽很不錯,想來他已相信皇上束手無策了。&rdo;皇帝哼了一聲:&ldo;這種戲,朕還是會做的。對了,各地局勢如何?&rdo;保彥含笑:&ldo;請皇上放心,都在君上掌握之中。皇上只安心於朝中便可。&rdo;皇帝冷笑:&ldo;朝廷麼,忠君的倒也有幾個,但多是牆頭草。玩朝政的男人,都是這種德性。&rdo;保彥道:&ldo;君上的意思,穩妥起見,還是全部棄之為妙。&rdo;皇帝一挑眉:&ldo;朝中現在這些臣子,到底是讀過書,懂朝政。若是弄些生手上來,還不如收他們用之。&rdo;保彥含笑:&ldo;開始生,慢慢就會熟了。譬如皇上,譬如奴才,還是穩妥要緊。再者,儒教終要滅之,不妨藉此機會,由上自下。&rdo;皇帝一笑:&ldo;行啊,反正朕都沒意見,就待朕想想先拿誰祭刀罷。寧景徽得留著釣朝廷裡的那串兒魚,暫先留之。是了,召進宮中那幾個親王皇子,擱著也是禍根,等於浪費糧食給亂黨養著頂裕王的蘿蔔。尤其那個十七。朕總是不放心他。&rdo;保彥道:&ldo;那個小皇子與裕王和寧景徽都十分親近,暫可留之。&rdo;皇帝皺了皺眉:&ldo;好吧,那就先饒了他。&rdo;猛翻桌上奏摺。保彥又微微笑道:&ldo;請皇上放心,他決計禍害不到皇上。&rdo;皇帝冷笑:&ldo;朕恐怕也等不到他禍害,又豈會怕他禍害,只是為聖教著想,我也不多說,只要你們放心就行。&rdo;杜小曼思考了半宿如何達成右相大人指派的任務,次日早晨,覺得微微偏頭疼,待要起身,小腹有點發脹。她頓時暗覺不好,果然,最不能得罪,最難以琢磨的至親大神大姨媽,駕臨了。杜小曼一副赤腳光棍的姿態挑明瞭問晴照和意菡,怎麼辦。意菡表情呆滯了一下,晴照一蹙眉:&ldo;娘娘,快,上床休息,取安胎藥來,定然是這幾日娘娘憂慮過重了。&rdo;杜小曼真是服了晴照姐姐了,不愧是擁有月聖門加寧相密探雙面間諜身份的高階女特工,反應力太敏捷。意菡結巴道:&ldo;要,要不要奴婢去請御醫……&rdo;杜小曼道:&ldo;不用驚動御醫。&rdo;別再害人了,御醫也不容易,&ldo;我沒事的,躺一躺就好。&rdo;意菡道:&ldo;那奴婢去這就去煎藥。&rdo;杜小曼有氣無力道:&ldo;藥也不用了,亂吃藥對孩子不好。給,給我點紅糖水就行,如果裡面能再放幾顆大棗,那就更好了……&rdo;晴照和意菡沉默地去辦了,杜小曼也不用再上課,挺在床上養著。她這件事自然也被上報了上去。下午,當杜小曼聽到&ldo;皇上駕到&rdo;的通報時,竟有種要給大姨媽大神燒香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