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楚公子道：&ldo;蘇公子與裴公子也沒甚麼別的說。&rdo;我說：&ldo;那定下什麼時日起程？&rdo;惜楚公子道：&ldo;暫定了九月初二。&rdo;惜楚公子道了聲多謝公子，先走了。我出了小廳徑直向前，小順閃在我後面道：&ldo;蘇公子在客房與姓盧的客人敘話，王爺要不要……&rdo;我摸了摸額角：&ldo;今天乏了，我先去歇了，晚飯也別送了。什麼事情明天再說罷。&rdo;我也要個清淨時候，把一團麻捋一捋。什麼事情，等明天罷。[馬王爺這天晚上乾的事情他這輩子都不會認帳，所以在此處插花某天小順對某人的彙報‐‐王爺那天晚上究竟幹了什麼。&ldo;王爺回房就關了門，小的恐怕另有交代，就和小全在門外頭守著。只聽屋裡來回走動的聲，後來王爺就在自家同自家說話。只能聽見聲，說什麼小的不知道。後來走動聲沒了，單有王爺的說話聲。小的斗膽正想敲門問問，王爺自家開了門，然後吩咐小的給他準備筆墨，多要些白紙。後面輪小全上夜，說是王爺亮了一宿的燈，沒睡什麼。只聽見房裡不住地說這個不成，這個也不成。再來就是早上，小的瞧見王爺用袍子兜了一懷的紙頭兒，自家拿到院子裡去燒。小的只曉得這些。&rdo;抬頭瞧瞧問話的，自發自動顫抖地笑兩聲，懷中摸出幾張展平折齊的皺紙，&ldo;這幾張是王爺走動的時候掉的，小的特特撿了留給您瞧。&rdo;四張紙，每張東倒西歪三個字：蘇衍之、裴其宣、符卿書、三個人。看紙的眼閉了閉，&ldo;你先下去罷。&rdo;又瞧了瞧幾張紙，三張合在手裡燈上燒了，剩的一張拿著再瞧了瞧，折了放進袖子。小順倒退出門，等下告訴大廚房一聲，這兩天王爺的飯食裡多放些補料。]我深刻地思索了一夜，有的結果有的沒結果。先撿有結果的辦了。早膳各用各的，我擦嘴的時候告訴小全：&ldo;我今天有些事情找蘇公子。&rdo;一刻鐘後我和衍之同在書房，衍之自然曉得我找他做什麼：&ldo;惜楚公子昨天都與你說了罷。&rdo;我杵在桌前道：&ldo;說了。情理想來都應該，但畢竟也過了這些日子。十幾個人說走就走別說還真有點堵得慌。&rdo;所以我跟著說：&ldo;衍之，泰王府的家產有多少，清算清算平均分了，每人各拿一份罷。&rdo;蘇衍之道：&ldo;王府的錢就算分了，又哪個會拿。&rdo;我點點頭，只要錢上沾著柴容兩個字，泰王府的十幾位誰也不會拿。所以說把思想理清楚很重要。我在桌前兜了一圈子：&ldo;柴容也死了，王府裡的錢不拿虧了，不分留給誰？&rdo;蘇衍之低眉看帳冊，沒應聲，估計肚子裡盤算拿去捐給小廟積陰德。我說：&ldo;譬如就拿去捐給廟裡，同這些人拿了也沒什麼分別，左右都是拿去給了該用的人。陰德不如陽德。&rdo;蘇衍之終於看了看我，嘆了口氣：&ldo;既然如此，我先把帳清出來。&rdo;我忍不住說：&ldo;帳交給帳房做就好，成天你也少費些心神。那位來探望你的客走了沒？&rdo;老子說這些話，從頭到尾，沒敢同衍之的眼對上過。只聽衍之說：&ldo;昨天傍晚走了。&rdo;然後他笑笑，我笑笑。老子不曉得，底下該說什麼好。衍之望望我嘆了口氣：&ldo;帳還是我來清。以前總帳都在這裡，交給帳房也麻煩。也只這一次了，也沒多麻煩。只是以後，帳目不能都全丟給帳房，你也要自家學著看。&rdo;只這一次了，十幾個人走後，一個大院子只剩下我與衍之和裴其宣，又該怎麼過？皇宮裡來了傳話的，皇帝招老子火速進宮。御書房里人挺齊全，皇帝寧王仁王康王端王安王公主孫將軍各個都在，一副把總帳清算到底的架勢。不過所有人都坐著，只有一個孫將軍跪著，公主站著。我是最後一個到，進去的時候正逢公主拿著一塊帕子揩眼角，抽抽噎噎地說：&ldo;……皇兄索性一遭把臣妹同孫郎砍了，今生若生不能在一處死也要在一處……&rdo;孫將軍跟著磕頭：&ldo;求皇上莫聽公主的話，千錯萬錯都在罪臣一人。求皇上將罪臣千刀萬剮。與公主沒有半分干係皇上名察。&rdo;公主立刻哭道：&ldo;皇兄萬不能聽孫飛虎胡說。孫郎若死了臣妹絕不獨活，皇兄就把臣妹同孫郎一起砍了罷，嗚嗚~~~&rdo;孫將軍再磕頭，皇帝一拍桌子：&ldo;兩個都閉嘴！&rdo;說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