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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王府內院執事廳昌元九年三月初一鮮紅的紙,碗口大的墨字。我混跡在擁擠的人堆裡,摸著下巴微笑。張帳房的字寫得不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雖然我口述的時候看他手顫得厲害,一點沒影響觀賞效果。腦門上的汗擦得及時,一滴都沒滴到紙上,值得表揚。京城九條大街,每條街頭街尾街中心各一張。半天的工夫全部完工,外務廳效率不錯。群眾反映熱烈,我方才特意去茶樓一坐,果然甫進門就聽見相關議論。&ldo;~~聽打聽的說,每月二兩銀子的月錢,從衣裳到脂粉一應物事配發。當真是大手筆,若我是個女人,也想去試試。&rdo;&ldo;從來都說泰一座的那位小王爺府裡除了母蒼蠅,沒半個是雌貨。竟從今日開始變天了。&rdo;這句話純粹誹謗,王爺我府裡,別說母蚊子母耗子,就是人,也還有劉嬸這個女性頂著半邊天,怎麼就叫沒半個雌貨?我放下茶碗,拂袖而去。從今天起,定叫泰王府鶯聲燕語處處,奼紫嫣紅開遍。小順在假山旁邊貼住我的耳根子:&ldo;王爺,小的們口風藏得嚴密,兩位公子都還不曉得。不過等報名那天一定是瞞不住了。怎生好?&rdo;我斜他一眼:&ldo;到時候我自去解釋。天塌下來有本王。&rdo;瞧你兩腿亂顫的小出息。老子來這一出還不都是為了你們。也就是那一天,春光正好。我抬眼看見大廚房菜地裡金黃的油菜花,忽然問了小順一句:&ldo;你成親了沒?&rdo;小順順著眼笑:&ldo;王爺這是同小的說笑呢。小的一根光棍,王爺又不是不知道。&rdo;&ldo;沒個定下的瞧上的?&rdo;小順低頭蹭腳咧嘴:&ldo;沒。&rdo;在那一瞬間,我發覺了一個嚴肅的內部問題。&ldo;小順你今年二十幾?&rdo;小順搓搓鼻子,&ldo;虛歲算二十六了。&rdo;二十六,擱到現代去也是個大齡未婚青年了。在這地方,二十五六,至少是三個能打醬油的娃娃他爹。&ldo;王府裡多少跟你年紀差不多的?&rdo;小順再咧嘴:&ldo;王府這兩年又沒換過新人。府裡的人除了忠叔的步子還是個娃娃,其他年輕的都同小的差不多,有大三四歲的,也有小一兩歲的。都在這個坎上。都是跟小的一樣的光棍。&rdo;我仰天長嘆,居然忽略了這樣的問題。合著我泰一座實在應該改名叫光棍府。一窩王老五。這件事情不容忽視。我在床上思考到半夜,因為無心正事的罪名被其宣踹下床兩次,導致第二天半天精神恍惚四肢無力。終於在下午,我思考到問題癥結‐‐沒有戀愛的機會。別人府裡有小廝又有丫鬟,青春少年碰上黃花年少,多少故事在醞釀。泰王府裡除了劉嬸再沒半個女人,所以一群王老五隻能寂寞地守著空床。沒妞兒的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剎那間我做了一個當年沒有賊膽許久忘了賊心的決定。敲開帳房的門,張帳房誠惶誠恐地抬頭,我道:&ldo;找幾張紅紙,給本王寫個啟事。口風緊些,先別讓兩位公子知道。&rdo;做了好事精神爽,當天晚上老子摟著我的衍之,舒服一夜,睡到中午。然後出門一逛,紙已經上了牆。從回府到晚上我都捏著一把薄汗,幸虧衍之其宣模樣沒什麼異常。我n次站在院中遙望山牆,沒見有什麼動靜。墨予還跑過來跟小全忠叔下了圈碼,報我說小侯爺去校場看練兵,晚上才能回來,我窺視到半夜,沒什麼動靜。風平浪靜到了報名那天的早上,我秘密拉忠叔過來吩咐,本王今天去找仁王喝酒。報名登記的事情交給您老跟張帳房,二位辦事我放心。然後我繞了個後門,撤了。等到半夜三更回來,從門房到小順,人人見到我都不吭聲。我繞進小廳,剛灌了一杯茶,衍之邁進來,身後跟著小順,抱著一抱卷軸。我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衍之將手裡的一卷紙遞過來,對我輕描淡寫地道:&ldo;今天報的人名統在這張紙上。&rdo;我從嗓子裡荷荷兩聲,小順把懷裡的卷軸放在桌子上,看看衍之的臉,又偷看了一眼老子,倒退著下去了,我抬袖子擦擦汗,衍之順手拿起一個卷軸含笑道:&ldo;怎麼不坐?&rdo;我摸著凳子坐了。衍之將卷軸遞過來,&ldo;這都是今天報上來的畫像。你先慢慢看著,我先回房睡了。&rdo;我再抬袖子擦汗,&ldo;好。&rdo;兜著卷軸回了臥房,小孤燈,空床鋪。我放下東西拖著步子走到其宣門前。小全站在迴廊上吞吞吐吐說:&ldo;公子說,王爺這幾天事務勞心,回房早早歇著,養養精神。&rdo;我拍了兩下門,沒有動靜,摸摸鼻子轉頭回去。躺在床上,輾轉到半夜,忽然激盪起了堅定的信念和意志。為了群眾的幸福,就算我一個暫時受點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