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仁王咧咧嘴：&ldo;三哥，三更半夜你怎麼進來的？&rdo;仁王此時此刻出現，十之七八是老天派他來做解說大員，從頭到尾巴把什麼時候看出老子是假貨，為什麼會看出我是假貨以及看出我是假貨以後為什麼不拆穿等等一系列的情況一一道來。陳年老窖端上桌面，就是開封來的。因此我說：&ldo;三哥，半夜院子裡露水重蚊子多。我叫人把蠟燭點上沏壺茶，屋裡說話。&rdo;說話的時候含笑，而且沒撐著。瞎哆嗦了一天白忙了場笑話，到臨了反而沒了情緒。這就是看泰山若浮雲的至境。仁王說：&ldo;火燒眉毛的關頭哪有工夫。小皇妹丟了！可是在你這裡不是？&rdo;小皇妹？仁王嘆氣：&ldo;不然你當我深更半夜來跑來是為什麼？剛到家身子還沒沾到床，就被宮裡報信的再喊過去，現在鬧的一團。永壽那丫頭不曉得跑到哪裡去了。&rdo;原來是下午聽過一回話的永壽公主，聽下午對符小候恨恨的口氣，小公主十有七八玩逃婚了。她是仁王一個媽生的，跑也先跑親哥那裡去罷。我說：&ldo;沒瞧見，也該不會往我這裡跑。趕緊去別處找。&rdo;仁王點點頭又搖搖頭：&ldo;不過十有八九，還是要到你府上。別是聽說你要帶著府裡的人去別莊，跑去你別莊了罷。&rdo;老子心裡空落又煎熬也沒有精神跟仁王回話。仁王繼續說：&ldo;小皇妹留了一封信，說要去找什麼飛天蝙蝠。她找所謂的飛天蝙蝠，想也必定來纏你。&rdo;平時我可能還能笑兩聲當個樂子，這關頭我只想說，關老子他xx的什麼事情！吃飽了撐的不能幹點有意義的事情麼？我打了個哈欠：&ldo;慢慢找罷，真來了我讓人通知一聲。&rdo;自家的雪都封了門，我還管你哪片瓦上落了霜。看準了仁王剛要走，我一個跨步，攔在前頭。&ldo;仁王爺，留步。我有句話也憋到不能不說的地步。既然看出來我是個假貨，為什麼還留著我？&rdo;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一天，老子像個要上戲臺的角兒，衣裳換了臉也畫了，當了自己是關公秦瓊楚霸王，只等鑼聲響我上場。忽然發現場上場下全是空的，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後臺傻站著白忙。脫了衣裳洗了臉回家睏覺當沒這回事也是條路，但是老子堵不下這口氣去。塗了粉墨總要吊一聲嗓子，不能辜負了這一次折騰。仁王嗤的一笑，&ldo;那你先告訴我一聲，你泰王爺這殼子是真的麼？&rdo;我說，&ldo;殼子是真的，我不是。&rdo;仁王再嗤了一聲，左手一拋扇子右手接住：&ldo;殼子是真的你就是真的。誰的魂不是一樣的？投了不同的殼子才分出三六九等高低貴賤。就跟唱大戲的一樣。抹了黑臉你是包公，塗了紅臉你是關雲長，白臉你就是曹操。&rdo;扇子在我肩膀上敲一敲：&ldo;總歸，這些時候太后也罷，皇兄也罷，我也罷，其他人也罷，都鑑別明白你這殼子是真的。身子在，泰王爺就在。你作奸犯科皇兄不會留情，你沒錯誰也不能拿捏你。&rdo;，這什麼邏輯！仁王爺又笑了一聲，跟著小嘆了口氣：&ldo;世上的事就是這樣，你想多了它就多，你想它少了它就少。只往通暢的地方想沒錯。老十二就是凡事想的太細瑣。前頭的話也不是我一個說的。皇兄跟其他人也是這個意思。老十二的神主牌位早供在龍安寺裡。太后親自立的。太后說，什麼時候你問起來，讓人告訴你一句話。只要你用這身子一天，一天就是她兒子。&rdo;老子徹底被說暈了，拼著最後一線清醒問：&ldo;怎麼都~~曉得我是借屍還魂的？&rdo;仁王拿扇子搔搔頭皮：&ldo;太后替你大齋那幾天，有個奈何橋上的神仙給人人都託了夢。連邊關的二皇兄都沒拉下。時辰內容都一樣，說要賣他個人情對他小兄弟好些，他也走走後門給老十二安排個好胎。&rdo;……科長………………仁王爺歸去，天色彷彿三更。我鬼魂一樣蕩在迴廊裡，徘徊躊躇。跟蘇公子和裴其宣說警報解除，要如何開口？我穿過層層院子，盪到蘇衍之門口。看裡面燈火還亮著，又在房門前轉了七八十來個圈子，終於轉到蘇衍之自己開了門，我看他，他看我，再傻站了幾秒鐘，還是我咳嗽了一聲先開口：&ldo;那個……蘇~~衍之。&rdo;自從那件事情之後，老子與蘇衍之講話就有許多的不自在。聲音裡常帶顫音。繼續喊蘇公子，太生分。喊衍之~~那個，老子還不好意思開口。你說我一個大老爺們，不好意思個什麼？！我清清喉嚨，&ldo;衍之，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