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肯認真地說：&ldo;我們只是路過的。&rdo;羅斯瑪麗眨了眨眼：&ldo;那麼，我馬上要去拜訪鄧倫伯爵，你們要不要繼續路過一下？&rdo;她貼近猶豫著的肯肯，在他耳邊低語，&ldo;放心吧，不會耽誤你去找王子殿下的。&rdo;湖泊如剔透的藍色水晶，鑲嵌在起伏群山的中央，灰白色的城堡依伴在湖旁。格蘭蒂納俯視著山坡下的湖與城堡，希爾娜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他的衣袍。這個地方，她很熟悉。一股想要飛奔下去的衝動讓她驚慌不安。她抱住頭，記憶仍然是空白一片，只有翻湧的熟悉感越來越強烈，與那熟悉感一同出現的，還有一股莫名的悲涼和哀傷。格蘭蒂納低頭看了看她，神色有些複雜：&ldo;你記得這個地方？&rdo;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格蘭蒂納帶著她走到城堡外，雕花的高大鐵門緊緊地關著，格蘭蒂納拉響門鈴。希爾娜瑟縮在他身後，抓牢他的衣服。大門上開啟了一個小小的視窗，露出一張滄桑的老婦人的面孔，嘶啞地問：&ldo;這裡是蒙特維葛慈善學校，你有什麼事？&rdo;格蘭蒂納微笑著回答：&ldo;您好，我是來找工作的。&rdo;他取出一張摺疊起的報紙，展開，&ldo;蒙特維葛慈善寄宿學校，暮色元年開辦，現招收文學、算學、天文教師數名……我在鎮上的報紙上發現了這個。請問，還能應聘麼？&rdo;老婦人眯起眼，打量著格蘭蒂納：&ldo;沒錯，這是本校一個月以前刊登的招聘啟事，符合要求的老師也還沒有招到。可本校最近出了點事情，未必會收新老師了。&rdo;格蘭蒂納彬彬有禮地微笑著：&ldo;那麼，能否讓我和負責人談談？我曾經在雷頓的神學院中學習過一段時間，這是我的結業證明。&rdo;他從懷中取出一本藍黑色絲絨封皮的證書，上面用銀線繡著月亮和星辰的圖案。緊閉著的大門緩緩開啟了一條縫，老婦人啞聲說：&ldo;請進來吧，我幫你去通知校長。&rdo;希爾娜縮在格蘭蒂納的背後打量著四周。從大鐵門到第一棟石頭建築之間鋪著大片的草坪，灌木修剪得很整齊，樸素又莊嚴。這裡的格局不太像校舍，更類似於修道院。牆壁上刻著神像和一些神話場景的浮雕。一個穿著藍灰色長裙的中年女性快步向他們走來，她的步伐穩健，脊背挺直，鐵鏽色的頭髮盤在腦後，方正的面孔上透出幹練與利落，藍灰色的眼睛犀利地望向格蘭蒂納。&ldo;你好，狄納格蘭先生？我是本校的教務主任瑪裡安坎斯。請隨我去校長室詳談。&rdo;格蘭蒂納微微躬身：&ldo;謝謝夫人。&rdo;坎斯夫人皺起眉，看向他身後的希爾娜：&ldo;這是你的什麼人，格蘭先生？她好像不是人類。&rdo;格蘭蒂納彎下腰，拉起希爾娜的手：&ldo;她是矮人，夫人。由於某些原因，她暫時做我的跟班，應該不會違反校規吧？&rdo;坎斯夫人轉過身：&ldo;我知道神學院出身的人，都有將一些異類放在身邊的習慣，但本校從沒有出現過非人類。這件事留待校長決定吧。&rdo;希爾娜跟在格蘭蒂納身後穿過草坪，向那棟灰白色的石頭建築走去，忽然，兩邊的灌木叢中湧出一隊士兵，手拿長矛，攔住他們的去路。坎斯夫人向他們說：&ldo;這是新來應聘的老師。&rdo;為首的一個士官模樣的人粗聲說：&ldo;那也要檢查！&rdo;格蘭蒂納張開雙臂，任由幾個士兵在身上搜查了一遍，兩個士兵拿著他的行李在翻，一個閒著計程車兵用矛柄戳了戳希爾娜：&ldo;這是個什麼玩意兒。&rdo;格蘭蒂納撥開那杆長矛：&ldo;她是矮人，閣下，我想您一定沒少光顧過她的同族們的生意，也應該知道他們比人類更溫和無害。&rdo;士官對格蘭蒂納碰了碰帽簷：&ldo;抱歉閣下，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有冒犯的地方請諒解。&rdo;揮手帶著士兵們閃回灌木叢中。走到迴廊下，坎斯夫人歉然地說：&ldo;抱歉，讓你們受驚了。本校最近有一名女學生失蹤，這些士兵是前來調查的。&rdo;格蘭蒂納向灌木叢的方向望了望：&ldo;從制服來看，他們似乎是相當有身份的貴族才有權調動的衛隊。蒙特維葛不是慈善寄宿學校麼？&rdo;坎斯夫人的臉上掠過一絲陰霾：&ldo;那名失蹤的女學生，不久前剛被確定是大貴族鄧倫伯爵失蹤多年的女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