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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蒂納停止吟誦:&ldo;這裡被下了禁制。&rdo;有禁制,恰恰證明這裡隱藏著某些不想被人觸碰的秘密。他踏著長草,走進墓群之中。八百年過去了,苦修士的屍骨早已朽化,融進了泥土,在他們的身軀下,有某種力量在持續地守護著,不想被來人叩開封存著秘密的大門。肯肯跟在格蘭蒂納身後打量著墓地,他在一座墳墓邊停下腳步,抬起袖子擦了擦墓碑上的塵土,上面的字跡居然還清晰可辨。墓碑之上沒有銘刻名字,只刻著幾句話‐‐我為我自己刻好墓碑,但不知將我放進墳墓的是誰;後來人無需記得今日,即使神殿倒塌,哪怕信仰崩毀,真與善的精神永不可摧。這座墳墓在墓地的正中央,其他的墳墓陪襯般分佈於周圍。它那花崗岩的墓石下只有泥土的氣息。它是一座空墳。&ldo;這是當年這座修道院院長的墳墓。&rdo;一個聲音在附近說。肯肯不意外地直起身,他早就察覺羅斯瑪麗的香水味在後面跟隨,因為格蘭蒂納沒有說什麼,他便也假裝不知道。羅斯瑪麗笑吟吟地現身,走到這座墳墓前,撫摸著墓碑:&ldo;今天,我和校長聊了很多,她告訴了我一些關於這座學校的歷史。據說,當年暮色戰爭中,這所修道院的院長單多夫修士為自己雕刻了墓碑。但在對魔族的戰爭中,他屍骨無存,只留下了這座空墳。而且,他的死是因為背叛。聖教會派來指導他們作戰的人‐‐單多夫修士的親弟弟投靠了魔族。&rdo;八百多年前的這裡曾經極其慘烈。苦修士們以為自己被聖教會放棄,卻依然堅持與魔族對抗直到全部犧牲,鮮血染透了象徵仁愛和平的神壇。據說,在戰爭結束後很久,人們還能在陰天或夜晚聽到這裡傳來修士們吟誦經文的聲音。後來,聖教會決定,這裡不再重建修道院,而改成收養孤兒的慈善學校,以守護孩童的稚純來紀念苦修士們的仁愛。羅斯瑪麗彎起雙眼:&ldo;我想這座墳墓和神廟入口應該沒有太大關係,你說是吧,王子殿下。&rdo;格蘭蒂納頷首:&ldo;如果苦修士們知道神廟的秘密,不可能全體覆亡。那麼,關於入口,羅斯瑪麗小姐有什麼高見?&rdo;羅斯瑪麗嫣然一笑:&ldo;哎呀,我能有什麼像樣的見解,這次我可真是因為魅族的事情才到這裡來的,小龍王可以作證。算了,看來王子殿下也不高興看到我,我還是回去睡覺好了,熬夜太多對面板不好。&rdo;她懶懶地打個呵欠,真的就轉過身走了。格蘭蒂納對肯肯說:&ldo;我們也回去吧。這個禁制至少在今晚,我無法解開。&rdo;肯肯點點頭,隨著格蘭蒂納一起離開,走出一段路,他又回頭向那些墳墓看了看。格蘭蒂納問:&ldo;你覺得有什麼不對?&rdo;肯肯皺眉說:&ldo;沒什麼,只是覺得那些墳很淒涼。&rdo;在恬淡的空氣中,沉睡在長草中的墳墓的氣息,是悲傷的。已長眠的人,本不應再有悲傷。希爾娜從夢中醒來,她發現,屋中已沒有人。客廳是空的,隔壁房間是空的,整個屋子裡,只剩下了她自己。她光著腳站在黑暗的客廳中,寂寞和冰涼的虛無感從心底一點點蔓延,又只有她了,只剩下了她自己。她跑回房間中,用毯子把自己嚴嚴地罩住。吞噬一切的黑暗中,有一些細碎的片段浮現在眼前。他在遠處的樹下站著,身影模糊又美好,她躲在樹後偷偷地遙望。他……他是誰?她抱住頭,拼命想記起他的樣子,那片段卻一閃而過,再也抓不回來。她將臉埋進枕頭中,毯子摩挲著她的頭頂,好像一隻溫柔的手,在撫摸她的頭髮。她猛地坐起身,房間中,依然只有她自己,那溫柔的手……是誰,到底是誰?她的頭疼得快要裂開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鑽入她的耳膜:&ldo;喵‐‐&rdo;她抬起眼,看見月光下的窗臺上臥著一隻藍灰色的貓,正用一雙亮亮的眼睛望著她。她跳下床,踩著椅子爬上桌子,吃力地開啟窗戶,那隻貓邁著悠閒的步子鑽了進來,依偎在她胸前,舔了舔她的臉。她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回到床上,那隻貓鑽進毯子,在她身側臥下,溫軟的毛皮隨著呼吸起起伏伏,她親了親貓咪的腦袋,陷入恬靜的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