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者面容清癯,長髯三捋,松形鶴骨,神韻內斂,讓人根本看不透他的虛實。
頓了頓。
他又道:“不男不女,總比沒了命強。”
“夠了!”
見兩夫婦還要再求,院中的另一名老者眉頭大皺,“呂道友說救不了,便是真的救不了!先出去吧,莫要打擾了道兄清淨!”
這人,正是高家的老祖,高典。
見狀,兩夫婦只能無奈帶著高己離去。
“好好回答前輩的問題!”
臨行之前,高酋冷冷地看了一眼高嵐。
“是。”
高嵐微微躬身。
“娘,我活著沒意義了……”
“我兒放心,這個仇,娘一定給你報,高家報不了,娘就回妙聖島!”
“……”
外間不斷傳來兩母子的對話聲。
高典眉頭聽得眉頭大皺,也沒說什麼。
高嵐卻是心裡一動,暗暗將這個情報記了下來,她回來,自然不單單是演苦肉計的,更是擔任了傳遞情報的重任。
正恍惚之際。
呂方卻是向她詢問起了蜂巢之行的事。
“回稟前輩……”
高嵐面帶愧疚,將之前的說辭又重複了一遍。
“原來如此。”
呂方眼中閃過一絲恍然之色,嘆道:“罷了,事不可為,不可強求。”
“呂道友。”
高典冷冷地看了一眼高嵐,看著呂方憂心道:“沒了蜂王晶,那鬥丹的事……”
“無妨。”
呂方想了想,“老夫還有備用方案。”
“有勞呂道友了!”
“這是你我的約定,我自會替你完成。”
聽到此言,高典心裡一鬆,拱了拱手,便要告辭。
和高酋一樣,他也正犯愁,出了這麼大的事,該如何對範,羅兩家人交代。
“小姑娘。”
哪曾想,呂方卻是叫住了高嵐,沉吟了半瞬,道:“你根基盡毀,修為已廢,傷得很重,若是不趕緊醫治,已是沒兩年好活了!你我見面也是有緣,你留下,待老夫為你診治一番,雖不能讓你復原,也能保你一命。”
“多謝前輩!”
高嵐面色一喜,連忙行禮。
高義自然是很開心。
而高典猶豫了一瞬,深深地看了一眼高嵐,隱有警告的意味,也隨即離去了。
“小姑娘。”
見他們離去,呂方捋了捋鬍鬚,問道:“先前那人,是你爹吧?”
“是。”
高嵐如實回答。
“唉。”
呂方輕嘆一聲,“同是骨肉,何故厚此薄彼?”
“……”
高嵐沒說話,她早就習慣了。
“小姑娘。”
呂方看著她,感慨道:“現在並無外人,可否對老夫說句實話了?”
……
流雲商會。
計無涯小院旁。
“李院長。”
盯著院子的雞……不,七彩鳶尾雉,左央感慨道:“你果然多才多藝!”
論時間。
他和李尋其實是最早認識的,遠早於顧寒,只是那時候二人交集不多,他醉心廚藝,懶得關心別的事,只不過這幾年相處下來,他覺得李尋雖然名字裡有個尋字,可半點不尋常!
上到排兵佈陣。
中到煉丹制符。
下到釀酒養雞,子孫延嗣……無一不通,無一不曉!
李院主的確是個大才,更是個妙人,以前窩在東荒北境一個小小的棲霞院內,嚴重限制了他的發揮!
“哪裡。”
聽到左央誇讚,李尋自謙道:“凡人有言,事事通,不如一事精,跟左先生比起來,我還差得遠。”
左央自然不在乎幾句吹捧之語。
想了想。
他看向了那六隻鳶尾雉,“小師弟漂泊在外,想來是吃了不少苦的,今日得讓他吃頓好的。”
“左先生。”
李大院主心領神會,指向其中一隻最強壯,最漂亮,最有精神的一隻鳶尾雉,笑道:“它似乎有點病懨懨的?”
“的確。”
左央的手緩緩撫上了尖刀,“不能讓它影響到別的鳶尾雉。”
“何勞左先生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