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的話。

沒想到山本武過度訓練、弄折了手臂。

*

天台上，山本武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圍欄網外面，就在屋頂的邊緣。

同學們像是罐頭裡的沙丁魚一樣圍在樓頂，戰戰兢兢地不敢靠近，只是小心翼翼地說些勸阻的話。

“山本……別開玩笑啊！”

“對啊，快點從那裡下來……”

“抱歉……我不是在開玩笑啦。”

他隨口回答著，目光無意識地在人群中搜尋……沒看到那個人。

澤田綱吉從人群中踉蹌著跑出來，面色蒼白地看著他。

“山本……”

天台的風有點大，將少年們的對話吹散，有些聽不清。

“棒球已經……被嘲笑的話……”

至少櫻井星爬到頂樓時，只能勉強聽見山本武問：“她……”說到一半又止住話題。“不、沒什麼。我也不想被她看到現在這個樣子……”

“什麼不想被看到這個樣子、也太愚蠢了。”

天台上的少年一愣，回過頭，這才看見她——

櫻井星正扒著牆壁，蜘蛛人似的懸掛在樓頂邊緣。

他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臉上一直維持的那種沉鬱又空虛的平靜，終於被打破了。

“星……！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太危險了！”

“知道危險你還跑到這裡來！”

櫻井星咬著牙罵，手臂和雙腳一起用力，將身體往上撐——夠到了天台的邊緣，一把抓住山本武的腳踝。

後方的人群頓時穿出一陣驚呼。

“啊、危險——！”

而她一手緊緊地抓住山本的腳踝，一手死死扒在天台上，兩個人就這麼驚險地僵持著。

“我絕對不會鬆手的。”

櫻井星仰頭看著他，“阿武，你要跳下去，我也會把你拉上來的。頭朝下那種。”

“……星。”

山本武的語氣很冷靜，“……你把手給我。先上來。”

他一隻手被繃帶吊在脖子上，只能艱難地蹲下，一隻腳勾住鐵絲網借力，將另一隻完好的手，攤開來伸向她。

“……”

她無聲地看了他兩秒，鬆開他的腳踝，把手伸向少年攤開的掌心。

[技能：觀察生效。]

[你注意到鐵絲網生鏽了。]

鐵絲網……？

“等等、阿武……”

在兩人的雙手交握，山本武猛地用力的瞬間，他用腳勾住的鐵絲髮出“嘎吱”一聲，突然斷裂了。

“星——！！”

天台上似乎傳來了誰的呼喚。

朝向頭頂的視線中，她只能看見山本武微微瞪大的眼睛，倒映著她的面孔……驚愕的神色在其中一閃而過。

天空、裂開的鐵絲網，少年揚起的衣襬和因慣性向外墜落傾斜的身體——

還有試圖掙脫她的手。

……在他掉下去的一瞬間，被她死死地握住了。

櫻井星的身體猛地往下一墜，又險險地穩住。

“啊啊——、”

天台上傳來尖叫和哭喊聲，而山本武此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失聲地看著上方。

少女纖細的手臂，此刻青筋都暴了起來，死死抓著天台邊緣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星。”他僵硬地說，“你放開我吧。反正我本來也想……”

“閉嘴。”

“怎麼可能讓你死掉……”

櫻井星緩了一下，把【瘋神】叫了出來。

“不過是跳個樓罷了。”

對異能者來說，跳樓怎麼可能會死……！

她鬆開快要承受不住的手指，任由身體和山本武一起下墜。

接下來只要讓【瘋神】接住就……

然而沒等那個漆黑的人體做出任何行動，有人跟著跳了下來——

她的手被握住了。

少年的、不算很有力的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

是澤田綱吉。

劇烈的失重感、呼嘯的風聲中，他眉頭緊緊皺著，棕色的眼睛裡帶著疼痛和悔意，好像在說：“這次、絕對不會食言了”。

“阿綱……”

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看見少年的額頭，又一次燃起了明亮的橘色火焰。

下一秒，一顆子彈沒入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