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帶著黑眼圈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波本:“那個懸賞,是我懸賞了自己。所以,你和蘇格蘭都不用擔心我,波本。”
“……這和蘇格蘭又有什麼關係呢。”
“到了這種時候,我們不妨坦誠一點。”
櫻井星稍微有點失去耐心:
“如果你真的是來抓我當人質的,一開始就應該開槍,打中我的手和腳。叛徒的女兒性命有價值,四肢是沒有價值的。”
她在青年變得複雜的視線中繼續說道:“就連剛才我奪走你的槍——雖然我固定了扳機,但你真的一點要扣動扳機的意圖都沒有,甚至怕傷到我鬆了手……”
“你已經暴露了自己的立場——你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波本。”
“…………”
這一番理智到極點、想到她的年紀後甚至顯得有些殘酷的發言,讓青年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沉默地深深看著她,沒有在意那把對準自己的槍,輕輕嘆了口氣。
“……我明白了。”波本……不,降谷零說。
這個女孩,並不是出於一時的衝動而脫離警方的保護……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麼,但還是選擇了離開。
而作為蘇格蘭的好友、警視廳派到組織的臥底,真名降谷零的青年,終於在她面前放下了偽裝。
“抱歉,剛才只是想讓你清楚自己現在有多危險……看來我做了多餘的事。”
波本收斂了那個冰冷而危險的笑容,看起來多了一絲溫和,對她解釋:“我是蘇格蘭的朋友。你離開禪院之後,我們一直很擔心。現在還不算安全,如果你不喜歡咒術界的話,我給你安排新的住所和保護人,可以嗎?”
櫻井星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波本和蘇格蘭都是警方的臥底……禪院家按照她的要求,不會對警方提起她離開的事,她自己也沒有請求過幫助——這樣的情況下,公安是不該干涉她和禪院家的。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都沒有保護她的責任。
是出於私情和原則麼……
“……謝謝你,波本。”她放輕了聲音,凝視著青年灰紫色的眼睛,“你和蘇格蘭都是好人。但我並不需要保護,我有自己想做的事。”
波本皺了下眉,似乎有些困惑:“你是指那個懸賞?”
櫻井星搖了搖頭。
“那只是手段。”
她解釋道:“……會有很多人找上門,”不只是咒術師和詛咒師,“組織的人也有不少……我都把他們送到警局了。這樣你們的清繳計劃更順利了,不是應該高興嗎?”
降谷零想到了——那些莫名其妙自己跑到警局自首,交代了很多證據的傢伙,明明看起來並不情願,卻無法反抗地問什麼答什麼。
那是她的‘能力’嗎?
詛咒師和咒術師,都有不同尋常的力量——這些東西降谷零還是知道一些的。
雖然心裡這麼思索著,他卻沒有多問,只是冷靜地開口:
“你只是個孩子,這些東西不應該讓你獨自承擔。”
“我並沒有獨自承擔什麼,只是在做自己想做、能做到的事。”
櫻井星反駁道。
“不,太危險了。”
然而面前的青年明顯並不認可,他的意志很堅定,是那種認定某件事就不會更改的人。
他們兩個站在屋子裡,再次僵持起來。
……要說服他很麻煩。
但櫻井星其實很喜歡這樣的人。
最後,她輕輕撥出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就讓你看一看吧,波本。”
櫻井星舉起手裡的那把HKP7,槍口調轉朝向自己。
那雙灰紫色的眼睛瞬間瞪大了,不可置信和慌亂在其中閃過。
“等……住手!!”
她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砰!!!”
在青年震驚錯愕、猛地撲過來時,“叮”一聲,子彈停在了她的胸前,再也沒有寸進。
就像被某種力量隔開了一樣。
……波本看不到的地方,黑色的人影擁抱著櫻井星,一隻手輕而易舉地抓住了那顆子彈。
[你為了證明自己的覺悟,不惜對自己開槍,精神力+10]
瘋神的速度,可以輕鬆地抓住子彈。
普通手段已經無法傷害她了。
而眼睜睜看到子彈停滯的波本,勉強在撲到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