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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在樓梯口追上袁霏,誰知他看到我馬上加快了腳步。我愣了一下,頓時無名火氣,一下子追過去拽住他。「喂!你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是老大讓咱倆結伴。你以為我樂意纏著你!?」「別跟著我。」袁霏低低地說道。我愣了半晌沒能反應過來,他垂下頭轉身便走,我更是氣得渾身直哆嗦。我立刻加快腳步超過了他,悶著頭大步向前走。可惡!可惡!我還以為我跟他的敵對關係已經解除了。我還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有難同當的好夥伴,看來是我自作多情!死飛猿,你自己一個人害怕去吧!我再也不管你了!一到晚上,除了實驗室、語音室跟電腦室外,系裡的整座教學樓都會大門敞開,歡迎所有學生隨便進出學習。我直奔系內的大會議室。那裡已經稀稀疏疏地坐了十幾個人,都悶著頭背書寫作業。我坐到第一排靠門口的位置,剛坐下翻開書不到半分鐘,一聲清晰的「滴答」便傳入了耳!我神經質地全身一顫,當即站起,驚得手腳都在哆嗦。又來了嗎!?「滴答」我瞪圓了眼睛死死地望著門口。「滴答」「那位同學!把水龍頭關緊!」門外不遠處的洗漱間傳出一個人的叫喊聲,然後另一個人應了一聲,接著傳來擰水龍頭的聲音。再接著,滴水聲消失了。太過安靜的走廊將洗漱間的聲音傳導到了會議室這邊,太過清晰,猶在耳邊。我兩腿一軟癱回椅中,心跳快得險些令我窒息。我抱著頭,趴在桌上急促地喘著氣,四肢都在顫抖。我一定是快瘋了……我已經神經了……我不行了……我匆匆忙忙地抱起書,踉蹌地奔到人較多的位置,靠牆而坐、從不知道背部貼到牆壁上時會有種鬆口氣的感覺,因為不用擔心後方會莫名地多出一個東西慢慢靠近你……我翻開書,呆呆地望著滿紙的英文,腦海中卻沒有映入半個字母。偶爾會有人回頭看我一眼,然後便小聲的跟身邊的人議論著什麼。我之所以選擇這個大會議室,是因為它一向是畢業班晚自習的首選,而此刻校內已經幾乎沒有畢業班的在校生,所以我在這裡受到的關注會是最少的……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袁霏冒冒失失地跑到門口,東張西望地好像在尋找著什麼。在我倆目光相撞的一瞬間,他的神情為之一緩,明顯放鬆了下來。然後他低下頭,一聲不響地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他有些喘氣、不斷擦拭額頭的汗水,我不禁懷疑這傢伙是剛跑完長跑。我看了看手錶,從口袋裡掏出火車票,出神地看著發車時間,最終將這張車票撕掉了。小燦的遭遇已經讓我明白,逃離並不是解決的辦法。比起我一個人在老家的空房子中歇斯底里的瘋掉,我寧可選擇在到處都是人群的學校死掉,至少,最後的時光不是我單獨一人孤獨度過。我想我已經接受了「我會死」這三個字……雖然我一直懼怕死亡,但我也只是卑微地希望我是最後一個,即使知道我已經死定,但我還是會掙扎到最後一秒。真不知是應該徹底放棄、走得灑脫一點好。還是應該堅持到底、直到不能堅持……我忽然發現,在所有的認知當中,卻沒有一條是我會成為唯一的幸運兒。當這件事開始發生時,我不論怎樣卑劣地希望它去尋找別人,卻沒有一次想過它不會來找我……因為我知道幸運的機率是多少微小,而我,又憑什麼會成為幸運機率的分子而不是分母呢?我蕭雨,從來都不是浪漫主義者。眼前忽閃了一下,我抬起頭,燈管閃了幾下便突然滅了。會議室內立刻傳來一陣起鬨聲,還有甚者用力地敲起桌子以示抗議。其它班級也傳出陣陣起鬨吆喝聲,不知哪個班的男生還學起了狼嚎,我不禁啞然失笑。等了半天不見修好,教導主任倒是打著手電筒簡通知大家先回寢室,看樣子一時半刻是修不好了。眼睛開始適應會議室內的黑度,隱約可見其它人已經陸陸續續站起走人,於是我也開始收拾東西。突然,一聲清晰得彷彿近在咫尺的聲音響起:「滴答」我的手一頓,愕然地抬起頭。大家有說有笑的走了出去,但這般喧譁的吵雜聲都無法掩去這個聲響!我非常明白這不是水龍頭漏水的聲音。因為這個聲音超越了所有聲音,直接在我的大腦中清晰迴響!難道……「滴答」我將書緊緊地抱在胸前。牙關開始打顫。「滴答」我不自由主地又坐回椅上,一邊哆嗦著,一邊瞪大了雙眼盯著漆黑的講臺,我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但是我卻久久收不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