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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非常清秀的男生,像個小女生一般甜美可愛,甚至還扎著一個小馬尾,如果不是檔案上性別欄的那個男字,我一定會以為他是個漂亮的女學生。「這個人是……」我愣了愣,忽然想了起來:「他不就是以前大學部繪畫藝術系三年級,被譽為校草的那個帥哥嗎?他死了?我還以為他畢業了呢!」「哪個?」吳凡拿過檔案看了看:「哦,是孫樂。」「嘩啦」一聲,袁霏手中的資料全掉到了地上。「你沒事吧?」我關切地看了看他,袁霏的臉色有些慘白,勉強一笑:「沒事,大概沒睡好,頭有些暈。」「那你別看了,先睡會兒吧,別把身體弄垮了。」「沒關係。」袁霏說完便拾起資料重新看了起來,只是,我總覺得他的手有些不經意的顫抖。「我記得是去年的暑假,孫樂好像因為感情問題而跳樓自殺了。當時是暑假期間,所以知道的人很少。」吳凡嘆了一口氣:「孫樂是孤兒,最後也只是警察做了個記錄,連火化都是醫院義務性的幫忙。雖然他不太合群,但是這種結局也蠻可憐的。」「又是感情問題……」我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這麼帥的一個人,還怕找不到女朋友嗎?居然自殺,真是太想不開了……」「喂!」袁霏忽然語含怒意地瞪著我跟吳凡:「咱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少去管別人!你們還有閒情聊天!?」我與吳凡立刻乖乖噤聲,重新低頭看著手中的資料。我有些困惑地看了袁霏一眼,雖然他的話並沒有錯,但是我卻本能地感覺到一絲異樣……寢室內重新陷入了靜寂之中,只是刷刷的翻頁聲。突然,一個毛骨驚然的聲音傳來:「滴答」我的身子一僵,全身的汗毛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袁霏驀然大叫一聲,騰坐站起,像瘋了一般拚命地驅趕著什麼!我與其它人一時愣住。袁霏慘叫幾聲後便發瘋地向外奔去,坐在他身旁的我被重重地推倒在地,袁霏踉蹌的幾乎栽倒,卻毫不停留地飛快跑了出去。「快追上他!」我忍著雙手火辣辣的痛楚衝完全呆住的吳凡與徐平叫道。他們二人急忙奔了出去,我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土,破皮的手掌上泛起了一片殷紅,疼得我直咧嘴。袁霏是怎麼回事?那個表情……與他摔下樓梯那天一模一樣。是因為那個水滴聲嗎?他也可以聽到?所以太過害怕而失去了冷靜?我困惑極了,因為我不覺得袁霏的膽子會這麼小,可是他這些天表現出來的感覺卻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憔悴,彷彿,他在承受著與我們截然不同的恐懼。是什麼呢?「滴答」我驀然一顫,慌張地四下張望。沒有理由的!現在明明是白天,它不是應該只在夜間出現嗎?這一定是洗手間的水龍頭沒有關好,一定是這樣!「滴答」彷彿是向我證明它的存在一般,這個聲響再次清晰入耳。正當我不知所措時,一絲寒氣忽然滲入脖間,如此近在咫尺,彷彿就在我的身旁!我反射性地倏奔到門前,一把抄起放在那裡的掃帚,神經質地對著空無一物的空氣用力地揮舞!有東西在屋裡!絕對有!「滾開!」我不知道自己在防範著什麼,只是單純發洩性地拚命揮舞著:「滾開!你到底想怎麼樣!?滾回去!不要纏著我!」當我意識到除了夜晚,這個東西仍會出現時,那一瞬間我的心臟也隨之停頓。如果連白天的喘息時間都沒有的話,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我真能撐下去嗎?也許我是它最惡意的戲弄對像?它並不打算殺死我,而是將我活活折磨瘋嗎?「我不會怕你!來啊!來啊!」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麼,做些什麼,腦海中除了一片空白外什麼都沒有。如果每個人離崩潰都有一個底線的話,我現在一定處於這個底線的最邊緣。屋外傳來管理員焦急的敲門大喊聲,我的理智緩緩地復甦過來。整間屋中只有我粗重的喘息,那個令我失控的水滴聲不知何時起已經消失不見,那股莫名的寒意也同樣蕩然無存……我兩腿一軟坐倒在地,太過緊握的雙手已經微微痠痛起來,彎曲的手指無法伸直,就如同我無法剋制自己抖個不停。明明是溫暖的寢室,我卻覺得自己好似墜入冰窟般寒徹心扉。身後傳來一陣開鎖聲,抵著門的我被驀然撞了一下,我卻呆滯的連移動位置的力氣都沒有。老大低低的呼喚聲響起在耳邊,我木訥地回過頭去,門外站著許多圍觀的人,徐平扶著神情異樣的袁霏,老大一臉擔憂地看著我,圍觀的人各個交頭接耳目光有異。我苦澀地笑了一下。用手掩住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