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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前幾天我同學表示願意高價收購一隻眼角膜嘛,反正人已經死了,就別浪讚了。」「你這傢伙夠黑的。」「哈哈哈,沒你一半黑呢!」他們好似玩笑一般輕浮說著的人,是誰?他們在秤斤測兩般分割的物件是誰?是我……?可是……我是一個人啊,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們怎麼敢呢?他們怎麼可能這樣做呢?不會的……我一定誤會了……「算了,全當廢物利用。趁著他死亡時間不足半小時,最大限度開發可利用資源。」「這下可節省不少院方開支,得去找院長分紅。」「再多叫幾個人來,我怕咱們幾個動作慢,浪費了。」「好。」不要……我想活下去……救命……誰來把我從這群瘋子的手中救走……「咦,你看!」他們忽然指著我怪叫了一聲。「他怎麼流淚了?不是死了嗎?」「別自己嚇自己了,做醫生還怕鬼嗎?動作快點吧!我還約了女朋友吃飯呢!」滿含怨恨與不甘的淚水順著我的眼角一滴、一滴淌下。蒼天曾給了我一次生存的機會,卻被這群人無情地奪走。他們沒有過問我的意見,沒有徵求我的同意,就這樣無視、冷漠的像捏死一隻螞蟻。我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消失了。沒被任何人發現異樣,沒人知道我是被謀殺的,神不知鬼不覺。屍體還要像畜生一般放在屠宰案上被劊子手們說說笑笑的切割,分成一塊塊,換來沾滿鮮血的金錢!為什麼?就因為我一個草率的決定。所以我不配活下去嗎?不配做為一個人得到最後的尊重嗎?就因為我是一個沒有任何勢力背景的孤兒,所以便沒有選擇的權利嗎?我的命運就應該由這群不認識的人決定嗎?不甘心!那是我的!那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不要給別人!不要!還給我!全還給我!把屬於我的東西還給我!「還我!」碎心的吶喊終於衝破了咽喉,我終於喊了出來!我拼命地大叫著,一聲又一聲的吼著「還給我」!「蕭雨!蕭雨!」袁霏的呼喊聲傳入耳中,我卻剋制不了我的吶喊!從手術刀進入我體內的那一刻,想要吶喊的慾望便一直被強壓著,睚眥欲裂地眼睜睜看著他們把我肢解!每一刀的悸怵,每一刀的憤怒,每一刀的怨恨都在我的胸口積壓,積壓到再也不能承受,再也無法負擔,硬生生地強壓著!終於的終於,我可以將一切悲憤怨恨全部喊出來!深不見底的怨恨狂瀾般襲捲著我的身心,所有的憤恨不甘全化做最後的執念:我要奪回來!全部奪回來!「蕭雨!」我幾乎要啼血一般的尖叫被驀然堵在了嘴裡,屬於袁霏的味道將我緊緊包圍。我哭叫著。緊緊地抱住他。手臂忽然被人按住,一陣刺痛。一個醫生將鎮定劑注入我的體內,可是在我看到這身駭目的白大褂時再一次失聲尖叫起來。就是這身打扮的人將我的生命奪走!就是他們!「滾開!滾開!不要碰我!」「蕭雨!別怕!我在這裡!」拼命掙扎了許久,直至嗓子喊啞了,再也沒有力氣掙扎時,我才放鬆了下來,虛脫得整個人都恍惚起來。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屋內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我和蕭雨。「蕭雨,你看看我,你還認得我嗎……」袁霏的聲音帶著哭腔,我乏力地看向他,發現他雙目通紅,好像哭了很久。「袁霏……」我啞著嗓子問道。「對!是我!我以為你再也不會醒了!」袁霏說不清是想哭還是想笑,哭笑著撫摸我的臉,指尖在微微顫抖,好像不確定自己真的觸控到我一樣。發生什麼事了……將胸中的悲憤全部發洩出去後,我的意識才漸漸清晰起來:我活著,我沒有被人肢解,我是蕭雨,不是孫樂……「我也想問你到底怎麼回事!」蕭雨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你忽然從教務處消失了,沒人看到你離開,你卻憑空消失了。然後我便聽說你從實驗樓天台跳了下去,當時我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幸好……幸好樓下有施工用的沙子堆,你跌下的途中被樹枝擋了一下,然後又掉進了沙堆裡,這才有驚無險。可是把你送到醫院後,你卻一直沒有醒,醫生說你的心律很亂。知道嗎?你的心臟曾一度停止,可是沒等醫生準備電擊,你的身子卻像在無形的電擊下彈了起來,所有人都看傻了,幾下後你的心跳便恢復了。」原來……那一切不是夢……我的確曾經歷了那麼一段……至少是精神上經歷了屬於孫樂的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