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慕仲雲一早就給慕承霖打了預防針,說學校條件比較艱苦。
但是這個艱苦程度還是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
一層樓只有兩個洗手間,在兩邊走廊的盡頭。
洗衣服洗澡上廁所都在裡面。
廁所是一條溝,上面用磚牆隔成蹲位。
每天早晚各放一次水衝一下溝裡面的汙物。
肯定是衝不乾淨的。
所以各個寢室輪著每天打掃走廊和廁所。
現在冬天還好,大家都去澡堂裡洗。
夏天你在水槽邊脫得光光的洗澡,邊上上廁所的人蹲著一邊解決生理問題,一邊欣賞你的身體。
或者你在這裡洗衣服,還要充分感受各種排洩物帶來的銷魂氣味。
她進廁所第一天,就直接跑出來吐了。
宿舍裡的人好多都是農村來的,覺得這個廁所不知道比農村的糞坑乾淨了多少倍。
所以看到慕承霖這樣,她們覺得她太嬌氣太矯情,都暗暗對她翻白眼。
再加上慕承霖穿的用的,都比別人好,長得還漂亮,去食堂吃飯壓根就不看菜價,越發讓那些家庭條件比較艱苦的女生們心裡很不是滋味。
也有女生跟她含蓄地打聽她家是做什麼的。
慕承霖按照之前跟李向陽和慕仲雲約定好的,說父母都在穗城軍工廠當工人。她參軍第一年就被選派來讀b大。
女生們越發不屑,暗暗議論說她不知道抱了哪個首長的大腿,才能插班進來。
這會兒見慕承霖滿臉春風的回來了,大家交換了個眼神。
有個靠窗坐著的女生對坐在桌子對面的女生,輕輕咳嗽一聲說:“哎呀,你們知道嗎?我聽說剛才有人在教學樓門口攔住了靳衛東學長呢。”
那個立刻說:“是嗎?她要幹什麼?”
這個說:“哎呀,說什麼我有很多問題要向師兄請教。”
另一個冷笑:“嗤,好爛的藉口。我們學院所有女人下到大一上到學院的老師,有哪個不喜歡靳衛東。可是從沒見過這樣直接上去套近乎的。”
其實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在背後議論慕承霖了。
說大家都用搪瓷飯盆,最多用鋁的,她竟然用不鏽鋼的。
說她天天去澡堂子,有時候還抹口紅,渾身香水味,一派資本主義小姐作風。
還用進口的雪花膏和洗髮水,太奢侈了,完全不體諒勞動人民的艱苦。
這些話換個說法,其實就是:你家有錢也不能當著我們的面這麼花,太氣人了。
慕承霖一直把這些話當作耳邊風。
這會兒她們竟然敢到她面前陰陽怪氣,那就不一樣了……
慕承霖眨了眨眼,問:“你們是在說我嗎?”
要是別人,聽見有人這樣陰陽自己,肯定紅了臉悄悄走了。
這個慕承霖怎麼回事,竟然還直接上來問?
第一個說話的女同學臉一紅,尷尬地愣在那裡,然後慌亂地說:“啊,不是,我說的是別的學院女生呢。”
慕承霖笑了笑:“哦,說我也沒關係。我本來就跟靳衛東是認識的。我哥哥跟他是好朋友。所以才去跟他打了個招呼。”
那些女人交換著震驚的眼神:天啊,原來她是靠哥哥跟靳衛東的關係進來的。
慕承霖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雖然你們沒有說我,但是在別人背後評論人家,不太好呢?畢竟不管別人怎麼樣,都不關你們什麼事。你們這麼說會被人誤會沒有一點階級友愛精神。”
那幾個女生嚇了一跳:這個帽子太大了,這麼扣下來,以後影響分配就麻煩了。
再說慕承霖既然跟靳衛東那麼熟,她們自然不能得罪了。
這些女生忙紛紛撇清。
“沒有的事。”
“我們就當新聞說說,不是要在背後議論別人。”
“就是在寢室太無聊了聊聊天而已。”
慕承霖點點頭:“是啊,我也覺得我們宿舍的女同學們都好溫柔善良,不會做這種事。我畢竟剛來,什麼都不知道。以後有什麼做得不對不妥的地方,幾位儘管跟我說呢。我是真心想跟各位交朋友。”
那些人點頭:“好的好的。”
“承霖同學那麼可愛溫柔,不會有什麼不妥的。”
慕承霖笑了:“我們去打飯吧。我最喜歡學校的粉蒸肉了。”
誰像你天天吃肉啊!
我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