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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頁

窗前的那一縷長髮也溼透了,漠寒背上也全是雨水,順著他脖頸滾落下來,滴在謝紫衣臉邊,很涼,驚得他猛一睜眼,總算想起了運轉內息,才沒背過氣去。涵元一氣與臨淵派心法相斥,兩人同時一震,都鬆手的結果就是反而滾在一起。&ldo;哈哈…&rdo;漠寒笑得特別沒良心,&ldo;你都不會換氣的,能想得起來內息都想不到呼吸嗎?&rdo;當然秘訣是在對方惱羞成怒前再次吻上。溫軟的觸感,這種滿足,就好像將一心一意想的人牢牢抱住沒鬆手,怎麼躲就這麼點空間,還能躲得到哪裡去,漠寒對這些事也不熟稔,他們並沒有因為這樣接觸就暈乎乎得失去一切理智,動作更像是在互相試探,然後慢慢迷醉在這樣的感覺裡。感官的刺激很輕易就能有,但這卻是很難共鳴的接觸。至少,如今接近到沒有縫隙的時候,是不反感的,然後那些煩躁也好像隨著外面的雨聲逐漸被洗去,意識開始有點恍惚,剛才還覺得不可解無法達成的未來已經有了,朦朧的好像一伸手就能碰觸到,美好得有些不真實。深山絕谷裡是聽不到更鼓響的。只有越來越近的雷聲,沉悶而規律,意識恍惚的時候很模糊,然後越來越清晰,最後才發現,雷聲早就停了,他們聽見的,其實是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最先能碰觸到的地方就是脊背。汗珠與冰涼的雨水都順著那條曲線滑落下來,他們是不約而同伸出手的,隨即同時一震,就覺得有什麼在腦海裡炸開般叫囂,如果說剛才還有些許理智,現在已經蕩然無存。雨下得越來越大。就好像什麼聲音都聽不真切,起先緩慢摸索的動作也急迫起來。如此接近,就好像真正能擁有,並無那一道隔閡的錯覺…黑暗中目光迷離,卻依舊明亮,相視的時候,有點茫然,就感覺其實這是一場夢吧,夢裡面的事情都是錯亂而毫無邏輯的,辨別不清一切怎麼發生的,也根本不會去想這點,就想著等著之後的發展,越沉越美的夢,就越篤定這是真實,無論周圍的事情有多不合理。&ldo;梁…&rdo;漠寒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ldo;我真不想喊你紫衣的,他們都這麼喊。&rdo;&ldo;我並不姓謝…&rdo;&ldo;就像我並不叫漠寒?&rdo;&ldo;對…唔…&rdo;&ldo;那正好,我不問你,你也不問我。&rdo;名字與人,不過是個稱呼與緣分。就靠著這個,許多人才能相遇,才能牽扯上關係。許久,風漸漸小了,雨還是一樣大,所以那些逐漸急促的喘息,都被遮掩得幾乎聽不出,雨水在屋外逐漸匯聚成溪流,汩汩順著鵝卵石小徑分成數股,沖走在這場急雨裡滿地凋謝的紫藤花瓣。曳地的天青色帳幔下半全部溼透,已經不再飄起。殿內有異樣,不同博山爐裡薰香的曖昧味道正緩緩散開,鼻尖嗅到全是這濃郁氣息的漠寒忽然一歪頭,捱得更近了些,在伸手探去的時候,他察覺到謝紫衣微微一僵。&ldo;你不知道嗎?&rdo;&ldo;…你…覺得?&rdo;喘息尚未平復,又不能調內息,手腳一時使不上力氣,謝紫衣下意識的避了一下,不太愉快:&ldo;我從沒想過這些事情,因為這都是‐‐&rdo;漠寒立刻打斷他,囂張的繼續摸索:&ldo;那我就說了,我想過,很多次!&rdo;&ldo;你…&rdo;咣一聲響,因為支撐窗戶開啟的木杆摔落了,那扇半開的窗徹底闔上,屋子裡頓時徹底一片漆黑。半晌,依稀聽見一聲悶響。隨即那扇可憐的窗戶就整個被劈裂了,半邊跌在廊下,呢喃輕慰的語聲在大雨裡聽不真切,悶熱的氣息已經被這場雨澆得分毫不留,蓮池裡的水漫過了太湖石堆砌的假山邊緣,雨持續下了大半個時辰,終於逐漸變小,最後天際又隱約傳來雷聲,不甚明亮的閃電,倒映得水光粼粼,將牆壁上,帳幔上描繪得到處都是,包括謝紫衣略微後仰的臉頰。他靠在半邊殘落的窗欞上,溼漉漉的烏髮遮住了半張臉,偶爾睜開的時候,沒有焦距的瞳孔裡依稀看見也是水光粼粼,斷斷續續發出他自己也聽得模糊的低吟,最後約莫是漠寒喊他的聲音,也沒聽明白,伸出手去就搭在漠寒肩上半暈半睡過去。夢的話,都是不願意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