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別叫人在中途截殺啊,父皇不會回來的。&rdo;明湛又不放心的叮囑了阮鴻飛一句。&ldo;這麼有把握,大賤不會回來?&rdo;阮鴻飛可不是什麼善茬,甭以為鳳家兄弟隱諱的服軟兒,他們之間的恩怨就能一筆勾消。這麼些年過去,若是鳳家兄弟還以為阮鴻飛是當初的熱血少年,那就是腦抽了。一些事,發生了,過去了。如今鳳家兄弟拿喜兒抵債,大好江山拱手相讓,阮鴻飛眼不見為淨,可以不與之計較。不過,就阮鴻飛本身,他的底限也就在此了。若是鳳家兄弟再使出什麼手段,這樣擠兌明湛,妄圖再臨帝位,阮鴻飛絕不會再給他們第二次活著的機會。明湛剝了桔子給阮鴻飛嘴裡塞一瓣道,&ldo;他既然走了,你在這裡,於情於理,他都不會再回來的。我之所以放任善棋侯與襄儀太長公主他們折騰,不過是想瞧瞧,究竟還有誰對我執政心存不滿,想著讓父皇復政呢。&rdo;曲指扣了扣那二十三個人的名單,明湛道,&ldo;吶,這就是了。&rdo;&ldo;你不讓我下手,萬一大賤非要回來呢。&rdo;阮鴻飛把嘴裡的桔子吃了,自明湛手裡接過那大半個,也剝了一瓣送到明湛的嘴裡,說道,&ldo;政治可不是想當然,有良心的人玩兒不了政治,更做不了皇帝。&rdo;明湛享受著愛人的溫柔,嘆道,&ldo;即便父皇回來能有什麼?永寧侯掌握著九門兵馬,後宮早在母親的掌握之中,他回來,我頂多是蓋處宮殿奉養父皇罷了。&rdo;奉養,如同唐肅宗奉養被逼退位的唐玄宗。明湛不喜歡見血,雖然一刀下去,一了百了,但是鮮血容易讓整個朝廷蒙上一種恐怖陰晦的氣息。他身為皇帝,也要考慮一下朝臣的心情。殺了太上皇,雖然他可以將皇位坐的更為牢不可摧,他仍然不是皇室嫡系。而且,譬如李平舟等朝臣,必然要對他加以懷疑指責,介時,為了穩定朝綱,朝中必然會有一次徹底的大清洗。政治清洗,比一切勾心鬥角的陰謀都要殘酷與血腥。這種政治手段,面對的並不是一人一家之榮辱,更多的是一個家族。九族、十族,血流成河,染紅江山。明湛不希望至此局面。所以,當衛太后提醒他做兩手準備時,他拒絕了。若是在以前,或者他真要惶惶然不知所措。別看鳳景乾提議立他為儲時,明湛幾番推辭。這並不是說他沒有野心啥的,關鍵是,名不正則言不順。而當時明湛在雲貴的地位已經極是穩固,他並不想放棄雲貴的地位,來帝都做一個不安穩的儲君。待鳳景乾拿出誠意,明湛登基。明湛有野心,但是野心並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麼大。當然,他也不是聖人。他說了,要做滿二十年的皇帝。二十年後,他放棄江山,還能保全自己。如果現在鳳景乾想奪回江山,那麼明湛將面臨一種莫測的結局。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的將來,要等著別人安排,要等待別人的憐憫,別人一息之念,或者可決定你的生死。這種滋味兒,明湛早早嘗過。當初,他被送往帝都為質,便是如此。這種滋味兒,他早已嘗夠,再不想再嘗。他已經是皇帝了,哪怕鳳景乾來搶,現在,他也不能放手!他與鳳景乾有著不錯的感情,這種感情在皇位面前牢靠與否,明湛並不在乎。經韃靼一戰,明湛已經抓住了民心,連李平舟對於鳳景乾回朝之事都不置可否。明湛亦沒有太過在意。並且,明湛風度翩翩,他將選擇權交到鳳景乾的手裡。不論鳳景乾回來與否,明湛都有了萬全的準備。阮鴻飛望著明湛清秀五官,如今明湛早養回了原本的滋潤,小小的雙下巴似有似無,摸上去溫溫軟軟。他與明湛日夜在一起,竟也不知道明湛何時有了這種慈悲而殘酷的心機。明湛將選擇權交給鳳景乾,他任鳳景乾自拿主意,在這一點上,明湛成全了父子之情。若是鳳景乾識趣明白,自不必多提。可若鳳景乾真的敢回來,明湛另有一番手段運作,來成全他的帝位。不論如何,明湛已處於不敗之地。阮鴻飛喜歡這樣的明湛,忍不住摸一把明湛的圓臉,笑道,&ldo;胖,看不出你還長進了幾分哪。&rdo;明湛嘿嘿直樂,得意坐在椅中的屁股扭了又扭,還裝模作樣的裝謙遜,道,&ldo;那是,要不怎麼能配得上杜國主呢。&rdo;說著,明湛又哼了哼,跟阮鴻飛唸叨,&ldo;林永裳把太祖寶劍的劍鞘丟了,看他窮成那樣,賣身也還不起,我就算你頭上了。什麼時候算了現銀給我。&rdo;阮鴻飛簡直不能理解明湛的腦袋,詫異的問他道,&ldo;難道林永裳是我的臣子?&rdo;自個兒臣子做事不地道,還能算他頭上?這是哪國的規矩?&ldo;他不你學生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rdo;阮鴻飛打趣道,&ldo;你這不是正經的師母麼?&rdo;明湛眥眥牙,皺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