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8頁

‐‐這竟然是弄玉說的話? 我不敢相信地抬起頭看著他,卻覷見了一汪柔情溫軟的潭水,清遠而深沉。我知道自己在淪陷‐‐不,在那個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夜晚,在我初次見到那張不知是真是假的溫柔笑靨和邪媚瞳仁的夜晚,在我打算拋棄自己過去一切的那個夜晚……我就已經無法再從這個人的世界中走出來了。 我連續失眠了很多天,每天出現在腦海中的都是弄玉和桓雅文的臉,有的時候那兩張臉甚至會重合在一起。我知道自己該面對的是什麼,我也不應該逃避了。 弄玉這幾日都很忙,也沒顧著和我說話,我不怪他,只是一個人坐在他家裡的一個水池旁,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看著水面上跳躍的蜉蝣發呆。 那個水池很大,這樣使它周圍的假山的倒影看上去就像是真的一般。不時有幾隻紅色的蜻蜓點水拂過,輕輕地在上面劃過一道道如碧鏈一般的漣漪。弄玉的家很美,我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美人就應該住在這樣的玉宇瓊樓中。 許多天下來,我在零陵已經差不多住習慣了。但是我依然沒認識什麼人。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不正常的人,喜好深居簡出,活像一個守在家裡等丈夫回家的小媳婦。那天晚上月色極是清淡,素白的月光如紗般落在了院內,水面上頓時泛起了一道道明光錚亮的星斑,水池中央豎立著的那座仕女雕像頓時變得斑駁陸離,幾片翠色的荷葉漂在水面上,亦是變得與平日不同。弄玉出門也不知道做什麼事出門了,就剩我一個人待在庭院中,不知不覺又進入了走神狀態。 我已經決意要做一件事,或許會遭天譴吧,但是現在的我已是義無返顧。就在我正準備起身回房的時候,弄玉回來了,他走到我身邊,隨著坐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平日少有的疲憊之色,似乎也是勞累奔波了許多天。我對著他笑了笑,問道:&ldo;你的事忙完了麼?&rdo;他輕搖頭,說:&ldo;估計是沒法了,我做事太不謹慎,原來父親告訴我的處世之道我是一點都沒打算去用,現在好了,遇到了麻煩,也得我自己扛。&rdo; 我問他怎麼了。他說:&ldo;江湖上的人都已經認識我了,我這人沒做過幾件好事,謠言是越傳越厲害,只要聽到&lso;弄玉&rso;二字,人人皆是得而誅之。現在想辦一點事,都沒法。&rdo;我說:&ldo;你想做什麼事?&rdo;他喟嘆一聲,說道:&ldo;我要殺兩個人。&rdo;我現在對他這種草菅人命的行為差不多已經習以為常了,聽見他要殺人,也不過是點點頭,連眉也未皺一下。 我也殺過人,我還有資格去譴責別人嗎。於是我又問他要殺什麼人。他說:&ldo;一個是你曾經見過的蜚蠊血母的丈夫。&rdo;我不解:&ldo;蜚蠊血母與你有仇?還是她的丈夫與你有仇?&rdo;他搖頭:&ldo;江湖上的仇哪一個不是結出來的。他妨礙了我,他就得死。&rdo;我問:&ldo;你打算做什麼。&rdo;他表現得十分隨意:&ldo;不過是得到&lso;天下第一&rso;的稱號罷了。&rdo; 我大驚,從來不知道貌似淡薄名利的弄玉竟會有這等野心。我也沒再接話,只是等他說下去:&ldo;另一個人就是傳聞中的天下第一人重火境宮主了。&rdo;我道:&ldo;重蓮?&rdo;我知道弄玉的武功奇高,在江湖上已經鮮有敵手,但是想與重蓮抗衡,或許還是需要再努力幾年吧。 他又是不以為然地笑了:&ldo;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的確打不過他。況且重蓮已經銷聲匿跡許多年了,只怕是尋到他都很難。&rdo;我問:&ldo;他既然已經不打算再重出江湖,你為何又要殺他?&rdo;他說:&ldo;如果一個很值錢的寶貝落到了你手裡,你很珍惜它,可你會天天看著它麼。&rdo; 我說:&ldo;怎麼可能?不管再值錢,都會膩的。&rdo;弄玉又道:&ldo;那就是了。你把它丟在一邊,遺忘了很久。但是如果有一天,有一個人把你的寶貝給偷了,並且宣告所有人那個東西歸他所有,你會把它搶回來麼?&rdo;我用力點頭:&ldo;肯定會啊。&rdo;他說:&ldo;那就是了,這個寶貝就是&lso;天下第一&rso;的稱號。&rdo; 我張張嘴,正準備反駁,才發現的確是這麼一回事。如果江湖上傳出有人奪得天下第一稱號的訊息,難保那個已經消失的重蓮不會再重出江湖。我有些嘲諷地笑了,這人還真是奇怪,莫非任何東西都要等到快失去的時候才會體現出它的價值麼?我問:&ldo;是不是你的名聲傳遍了整個江湖,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