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開被子，下了床，朝門外走去。沿著過道走了一段路，發現自己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心情有些浮躁，便大聲唱起歌來了：&ldo;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它去趕集……&rdo; &ldo;溫採？！&rdo;一個叫聲將我打斷了。我朝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原來是九靈。我嘿嘿一笑，問道：&ldo;九靈丫頭，你們寶貝公子呢？&rdo;九靈愕然地看著我，問道：&ldo;公子他正在東廂房……你喝酒了？&rdo;我痴痴笑道：&ldo;東廂房……&rdo;然後就往東廂房跑去。身後九靈在叫喚什麼，我也沒聽得很清楚，大約聽到她在說：&ldo;別去，公子正在……&rdo; 我這才發現碧華宅我從來沒走遍過，我無論做什麼事都是在自己屋裡，所以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東廂房。我終於知道九靈為什麼不讓我來這裡了。 原來東廂房是浴室。 我躡手躡腳地將門推開了一個小縫，裡面的熱氣一下撲面而來，氤氳繚繞，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桓雅文正泡在橡木桶裡，頭髮披散著浮在水面上，肩膀上掛著許多水珠，他趴在木桶的邊緣，下巴頂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似乎在思考什麼。我正計算著怎麼嚇他一跳，卻聽到了他柔柔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浴室裡：&ldo;是九靈麼？&rdo;他居然發現我了。可是我沒有回答他。等了一會，見我沒說話，他又說道：&ldo;我自己有帶衣服，時辰不早了，你去歇著吧。&rdo;我一腳踹開房門，嚇得裡面的桓雅文全身都收緊了一下。 我猖狂大笑道：&ldo;嘿嘿嘿嘿，雅文！我來陪你洗鴛鴦浴了！&rdo;桓雅文一看到我，身上本來露在外面的部分全部都泡入了水中。我走過去，猥瑣地看著他：&ldo;怎麼，來人如果是九靈你不避嫌，我一來你就跟看到了採花賊似的？&rdo;桓雅文往水裡看去，長長的睫毛隨著眼瞼翕合著，緩緩說道：&ldo;我以為你睡著了……才來沐浴，你先出去等等我，我馬上起來。&rdo; 我把手伸到了水裡攪來攪去，心不在焉地說：&ldo;你起來做什麼？&rdo;他略微吃驚：&ldo;你不是找我有事嗎？&rdo;我不屑道：&ldo;嘁，誰找你有事了？只是我也想洗。&rdo;桓雅文說：&ldo;好，我去給九靈說，叫她給你燒水。&rdo;我的手溜到了他的瘦削的肩膀上，輕輕摩擦著。我賊笑道：&ldo;我要和你一起洗。&rdo;桓雅文愣愣地看著我，那雙柔媚的眼睛眨巴了半晌，一抹紅潮才漸漸浮上了清秀的瓜子臉：&ldo;這……我……&rdo; 我想，如果是聽到這句話的人是弄玉，一定會壞笑地將我拉到水裡去，恐怕到時說不出話的人就是我了‐‐不，我肯定不可能對弄玉說這種話。也就只有桓雅文會羞赧成這個樣子。我把趿拉著的短靴往旁邊一甩，就徒然跳進了桶裡。 頓時水花四濺，整個屋子亂成一團。我不滿道：&ldo;身上噁心死了……&rdo;桓雅文還以為我在說他，還帶著歉意對我說：&ldo;對不起……你還是出去吧，我去給你拿衣服，你這樣弄要感冒的。&rdo;&ldo;我是說衣服被弄溼，身上不舒服，沒說你。&rdo;我胡亂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但是怎麼都扯不下來，只得氣餒地靠在桶壁上蹲著。桓雅文伸出手來，細心地替我解開了衣帶，眼睛卻一直不敢朝我臉上看：&ldo;酒後沐浴對身體不好，會頭昏，你洗快一點，免得一會暈厥了。&rdo;他脫完了我的衣褲，放在了桶旁，便拿起旁邊的木勺，舀了些水倒在我身上。我抱怨道：&ldo;我腿痠，蹲著累。&rdo;桓雅文說：&ldo;這桶裡原本就只有一個座位。我讓你，你坐我這吧。&rdo;我盯著他臉瞧了半天，笑道：&ldo;雅文，你面板真好。&rdo;桓雅文怔怔地看著我，茫然道：&ldo;你喝醉了……&rdo; 我莞爾一笑，撲過去摟住他的脖子，又濺起了許多水珠：&ldo;你身上的面板也很好，滑滑的，好像小泥鰍。&rdo;桓雅文一臉疑問地看著我：&ldo;……泥鰍？&rdo;我笑：&ldo;漂亮的桓公子。&rdo;桓雅文道：&ldo;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