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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到迴音,沈冬也覺得這話問得很傻。遍尋記憶,都沒想起杜衡什麼時候在睡覺,所以說真是想不開才去修仙,一輩子就那麼點大好時光,全部用來閉關,不能睡不能吃,如果躺下不動,不是死就是重傷。這房子有點好處,就是什麼雜音都聽不到,彷彿深夜似的靜籟無聲。沈冬眼皮越來越重,奔,本來還想看在&ldo;床&rdo;所有權的份上,挪個空隙給杜衡,也懶得動了,索性裹著被子就睡。什麼?在浴場發生的事?這種尷尬事,沈冬恨不得早點清空記憶丟掉,再說,看了現場版激烈動作片,衝動是難免的,如果僅僅是幫忙紓解就算有了特殊關係,那麼全天下關係特殊的哥們就太多了。也沒見別人怎麼樣,計較這個反而顯得小心眼。最關鍵的是,沈冬所認識的杜衡‐‐那一直都是晚期成仙偏執症患者,連那啥的時候,最先說的話都是讓他閉住呼吸,調整內息,跟雷誠那個思想猥瑣偏向嚴重的傢伙完全是兩個概念,讓沈冬多想也沒轍。至於當時為什麼會yy杜衡,只能說現場動作片的型別不太對,而當時旁邊的人正好是杜衡……沈冬毫無壓力的睡死了。杜衡坐在他不遠處沒動,目光卻似乎透過沈冬,在思索什麼。‐‐也算滄海桑田幾百年,終南山的洞窟到喧囂城市中的一角,除了這塊當年被他隨手塞了帶走的青石,好像再沒有什麼能回到當初的深山密林。那些愛耍弄凡人的小妖全部不在了。行為乖張的白鬍子老頭飛昇了。就連隔壁山的胡桃,也從一團毛茸茸的小青狐變成了一隻惹人嫌的壞嘴妖怪,但若不是當年胡桃吃壞肚子趴在家裡不能動,會一樣殞命在漫天箭雨下。天道無常,總有一些變數你永遠也猜不到。杜衡忽然伸手按向沈冬的眉間,結果後者連醒都沒醒,就皺了下眉,淺白色的靈氣順著手指灌入,卻反湧出淡淡的青光,那是屬於劍的利芒。曾經為了做更多的準備,暫時避開天劫,特意取孟極骨鍛造劍鞘,將劍緩緩納入時,其上回爍青光,刺眼無比。那是極不情願,又無可奈何,還試圖掙扎。當時做了什麼呢。杜衡深思,好像是凝注法力,一氣畫完劍鞘上的符籙,終於使青光銷聲匿跡,劍也失去了所有靈氣,暗沉沉的被託在手中,與凡鐵無異。就連在北邙山連戰十多年,都沒有感到任何氣息。直到雷雲聚攏那一刻,震毀劍鞘後,不是絕望,而是快意‐‐他也跟這柄劍一樣,壓抑得越狠,爆發得就越激烈,出鞘若不染血,劍過若無殞命,怎麼能讓他感到快意舒暢?沒有瘋狂,只有冷靜、果斷、最直接準確的一劍,主宰殺戮。杜衡緩緩收回手,他看著沈冬,表情愈發趨向冷淡平靜,眼神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修真界的人覺得劍修實力強大是正常的,所有的劍修都這樣,修真界人人都能看到杜衡長什麼樣,全都對那柄失蹤的劍特別好奇。修真界的人有個習慣性的依賴物件就是自己的法寶,就連神仙,沒了法寶,他們連架都未必敢打。厲害法寶在徒弟手裡,神仙都會轉身逃跑。十方俱滅,曾於北邙山下屠過萬千妖魔……但劍只是劍,兵器而已,真正讓十方俱滅有此兇名的,其實是握劍的那個人。 幽冥底層被木蛤蟆吞下去的那團黃紙沒入一片漆黑,這是個只進不出的法術,更準確的說,這就是古代遊方道士常用驅鬼降魔咒,從前他們拿著桃木劍,擺下祭壇,腳踩七星步,又是灑狗血又是畫硃砂,然後手中符紙就忽然燃燒起來。但能不能驅鬼降魔,還是要看這方士的修為。這個符非常好畫,稍微懂點玄術,都可以將一張紙憑空丟進幽冥界,技術高的也只不過是用這張符籙裹走惡鬼妖靈一起丟。通俗的講,這種符籙就是火車票,看起來沒有啥購買門檻誰都可以去買,但真正能買到票送走妖魔鬼怪的……咱們笑而不語。大多數遊方道士都聲勢漂亮,威風十足,其實只表演了一番空手送票、畫地為牢的把戲,該送走的乘客還待在原地沒動呢。 俗世凡塵中那些有兩把刷子,能送惡靈妖魔上幽冥界單程直通車的高人,也不一定知道原理,反正代代都是這麼學的法術,除掉為禍世間的妖孽。至於這班車的終點站是幽冥界還是地獄,不是關注重點。而知道真相的修真界大眾‐‐明文規定,所有的廣告紙必須由繪符籙暗紋的紙張製作,以便在一定時效後直達垃圾箱。否則發傳單的宗派或個人要繳環境破壞罰款,這方針政策多麼適合死宅修真者。超市特價廣告與各店鋪優惠活動單,都會在過了有限期後自動消失,不需要你去收拾洞府,家裡也不會亂七八糟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