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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意臉色慘白,拼命想將吃下去的那塊魚嘔出來。冰涼的手指撫在他臉上,夏意下意識的偏了下頭,就算在這種時候,他依然不喜歡被碰觸。人魚應該不可能故意給他吃有毒的東西吧,如果想要殺他,單單那尖銳的指甲,就足夠劃斷他脖頸,那更方便簡單,所以說,這有可能不是沙丁魚,也不是人類能生吃的東西?夏意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在這個荒島上,沒有醫生,也不能洗胃,誤吃有毒的東西,看來是沒救了。他痛得臉色煞白,模模糊糊的想著。那冰涼的手指不斷在他臉上撫摸,還搖晃了下他的身軀。夏意勉強睜開眼睛,人魚當然不會掩飾表情,明顯就是驚慌。大約,魚肉有毒的事情它也不知道。如果就這樣死去,能有人…好吧,不是人也沒關係,能有為自己生死擔心的守著身邊,原來是感覺這麼快樂的一件事。塞壬怔住了。就在剛才,這個人類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甚至有暗紅色的血跡從嘴角流出來,象徵生命的精神波動在逐漸趨近微弱,當它徹底消失的時候,人當然就死了。可是,這種索然無味甚至讓人魚不想接近的突兀感覺!‐‐他在高興?還是開心?哪有人類在快死的時候是這樣的?!正常情況下,那種絕望不甘與怨恨的情緒,甚至吸引人魚在很遙遠的地方都能循著感覺游過去。或者,對於他來說,死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人魚縮回手,一種說不出的憤怒充斥了心中。這怎麼行,這是它好不容易才發現的,完全聽不見它歌聲的人類,也沒什麼討厭的氣息,結果忽然要死了,還有這種它最不喜歡的感覺。 手指往蒼白的腕上一劃,淺紅色的血液就流出來。人魚將手腕湊過去,想強迫夏意嚥下去。但是夏意身軀微微抽搐,已經神志不清了。於是只能手腕抬起,放在自己唇邊,大口含入血,然後湊上去用舌尖撬開夏意的唇,讓血灌進去,跟最初的感覺不一樣,一接觸到夏意嘴裡流出的黑血味道,人魚立刻明白過來,這個人類是中毒了,雖然怎麼也想不通沙丁魚會有毒,但還是盡力將自己的血灌進夏意喉嚨。血的味道本來就特別苦澀,更別說夏意痛得意識都浮離了,只想著將那塊有毒的魚肉吐出來,這想要他嚥下去可得費好大力氣。人魚再抬起頭的時候,手腕上的傷口都凝固了。黑色與淺紅色的血痕交錯染在原先無色的唇上。冰涼的手指摸了下夏意的脖頸,全是冷汗,不過呼吸似乎平穩了點。&ldo;嘩啦。&rdo;銀色魚尾沒入海中。碧藍的海水中除了細軟的海沙,就只剩那些驚慌亂竄的小魚。迅捷的伸出手指,立刻準確的將一條沙丁魚攥在手中,直接扯開了魚腹,然後湊近鼻尖,仔細聞了聞。不太重,但確實有淡淡的異味。不屬於魚肉的味道。海怪,或者說很多魚吃這種東西都不會有事,但換了脆弱的人類…結果現在還躺在岸上暈迷不醒呢!人魚憤怒的將這條魚的屍體直接丟入水底。這段次聲波強得十幾海里外都能聽得見。&ldo;涅柔斯!這些魚你從哪裡找來的?&rdo;某隻悠閒的享受牧魚按摩的霞水母嚇得猛地往上一竄,又是納悶又是茫然:&ldo;當然是…海里啊!&rdo;&ldo;咕嚕嚕哈哈哈!&rdo;&ldo;你也給我住口,爬到現在都沒爬來!&rdo;&ldo;……&rdo;&ldo;阿碧瑟,你去找能吃的東西來,是&lso;人類&rso;能吃的東西!要是再出事!我就拿你的觸手充數!反正章魚人類肯定能吃!&rdo;&ldo;為什麼不是涅柔斯的?&rdo;章魚很鬱悶,水母的觸手那麼多,真心不算啥。&ldo;需要我提醒你,涅柔斯的身上,長滿毒刺嗎?&rdo;大章魚猛地精神一振:&ldo;可是,我也有毒!而且很毒!&rdo;&ldo;那就尤瑞比亞,它沒毒!&rdo;&ldo;啊?&rdo;某條因為不適應熱帶海域而縮在海底,還被熱得不斷翻滾的魷魚用長滿倒鉤的腕足在礁石上劃出了深深的白痕,為什麼提到它,跟它有什麼關係,它沒說話啊? 路過太陽曬得人暈暈乎乎,這個時候就發現食物已經不重要,水才是最關鍵的,碧藍海水就在眼前,浩浩蕩蕩,但是偏偏不能喝,這種折磨也許更甚於沙漠帶給人們的絕望。幸好沒有風,否則橡皮艇的方向就更難掌握了,但不幸的也是沒有風,划槳十分吃力,往前看往後望都是一片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