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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雨剛開始下的時候他就在整個客棧裡找能夠盛水的盆碗碟子什麼的。結果整個客棧裡能找到的只有掌櫃房間桌上那個有裂痕缺口的杯子。飲了一杯雨水後,梁先生不禁深思,即使是江南也不是一年四季都在下雨,比如冬天雖然又潮溼又陰冷,但卻很少有雨。呃,好吧,他能不能熬到冬天還是一個問題。早晨那個疑似他門派師侄的夥計三言兩語忽悠走了另外一個,說掌櫃出遠門客棧暫時不開了,就先回去,到鎮上找找別的活做,這些不過都是託詞,就算怕人發現,也沒有深更半夜仍然不回來說一聲的道理。看來,是出了意外,又或者,已經死了,被那個所謂鬼谷奇巧門的人發現?不知道臨淵派到底是什麼,似乎有別於名門正派。如果不是另有陰謀,一派掌門是沒道理被系統安排到這個地方沒聲沒息窩著的。或者?這是一個人並不多,卻很讓武林忌諱的門派?既然都已經是第三代,說明之前還是有人的,那麼所謂的怨仇,可能延綿了好幾十年,是一種理不清又斷不了的糊塗賬,總不至於倒黴到整個門派就兩個人吧。梁先生凝注的目光逐漸幽冷。很有可能也死了的那個夥計,他的師侄,跟客棧掌櫃一樣,是事關重要劇情的一個npc,死了就是死了,不會再重新整理,那麼他自己的命運可想而知。不自覺牽起的一抹笑蘊含殺意。他絕不會就那麼隨隨便便死去,控制這個世界所有的九州系統他沒有辦法,但別的玩家也好,npc也罷,如果想讓他死,一定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南楓鎮沉浸在雨夜的安寂裡,幾乎沒有半點聲息,躲藏宵禁令的玩家顯然已經找到了訣竅,都不肯發出絲毫聲音,更多的玩家選擇了不上線,唯有雨水隨著屋簷滴落,流淌……天亮了,但外面的喧譁對於關著門的破客棧裡的賬房是沒有絲毫意義的。雨斷斷續續,或大或小的下了好久,有一天忽然停了。梁先生這才醒覺到他連天亮天黑都不甚在意了,只是從站著換成坐著,至於餓與冷的滋味,好像都感覺不到,他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存在了,這種狀態極度詭異,理智清醒,並不為這可怕的孤獨發狂或者焦躁,意識清明,仍然能準確的判斷事物,也許這僅僅是因為他不是一個真實的存在?&ldo;咣咣咣!&rdo;客棧破門被敲的時候,梁先生清醒得甚至都沒當成錯覺。&ldo;有人嗎,客棧真的不打算開門了?&rdo;本來就不牢固的破門一個搖晃,很乾脆的橫倒下去&ldo;呃!&rdo;敲門的還維持著一個傻乎乎捶門的姿勢,趕緊縮回手,看著走陰暗無光的角落裡慢慢走過來的客棧賬房,逆光幾乎看不清是誰,不過那個聲音還是讓梁先生很快認出他來了。&ldo;這…算了,等下我給你修好,這麼破的地方,你怎麼住得下去的啊?&rdo;漠寒尷尬的東張西望,終於找到了一張能坐的凳子。&ldo;下了三天的雨,煩透了,吃過中飯沒有?&rdo;&ldo;……&rdo;&ldo;那啥,其實這個跟現代人古代人應該區別不大吧,中國人都是一見面就問吃飯的問題…&rdo;漠寒雖然已經跟npc打了好幾天交道,不斷糾正,不過有的時候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尷尬。&ldo;我就順路跑來瞧瞧,見門關著,還以為你不在這裡了呢,瞧這到處溼漉漉的,漏雨吧?&rdo;&ldo;……&rdo;這種逐漸抽離思緒,淡漠到幾乎都察覺不到自己是否真的存在的虛無之後,忽然有個奇怪的玩家跑來,亂七八糟的扯了一堆,句句戳到痛處,梁先生都不知道該大怒還是置之不理,只能面無表情,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ldo;我不能離開這裡。&rdo;&ldo;這倒也是,你是賬房嘛,南楓鎮又沒第二家客棧‐‐咦?!&rdo;漠寒一下子從長凳上跳起來,極是吃驚,他只是偶爾脫線,玩遊戲時又很放鬆懶得思考什麼問題,這不代表他就笨了,幾天前在客棧裡找不到吃的,只好苦逼的下線早晨再上跑去饃饃鋪買,回來被人砍了的事情怎麼可能忘記,尤其是昨天他升到7級無意間問過秦家夫人,為什麼npc也每天吃飯,結果得到的回答居然是npc跟玩家一樣,一小時會消耗一點生命值,不吃飯一樣要餓死。梁先生有些茫然的看著這個奇怪的玩家跳起來大叫之後,手忙腳亂的就從懷裡往外掏東西,桑皮紙包裹的幾個饃饃滾了一桌子都是,個別還沾上了沒幹透的雨水。&ldo;哎呀,好險,差點掉地上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