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們停在舞池邊緣，寬闊的星空瞬間被大窗框成一幅畫。他輕輕摟住我的肩，將我攬到他的懷中。果然，他身上有了一股淡淡的魔族氣息，但同時也混著他獨有的香氣。自從他墮落以後我不是沒有見過他，但這麼近距離地聞到這股味道，讓我瞬間想起曾經他在我的床上睡過一個晚上，我都會在他離去以後抱著被子聞著他的氣息傻笑。可是那麼多年都過去了，即便是看一眼也是奢侈，更不要提這樣美麗的夜晚。我抬頭看著他的側臉，那雙熟悉的嘴唇。窗外的火焰雪花混在一起，紅白間雜，映在他的舞會面具上，就像一朵朵綻開的海棠花。路西法忽然推開我，撥開擋住我眼睛的黑紗：&ldo;怎麼今天你看上去不大一樣？&rdo;我一愣，心狂跳起來。 他……識破了？路西法單手捧著我的臉頰：&ldo;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這樣看我？&rdo;我掐掐自己的手心，用力搖頭，勉強讓自己笑出來。他的眉頭鎖得更緊了，半晌才說道：&ldo;再這麼看人，我就生氣了。&rdo;我覺得很冤。明明是用盡所有力氣對他笑著。他看了我許久，在我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的時候，就雙手捧著我的臉，重重吻下來。幾乎是同一時間，我的心像被刀刺過一樣狠狠地痛了起來。我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抬頭淺淺地回應他。誰知舌尖相觸的瞬間，路西法的身子微微觸動了一下，轉而更加侵略性地吻了回來……停止動作是在瑪門說話之後。他拉著一名衣著襤褸的姑娘走進來，大聲說：&ldo;老爸，我找到老媽了！&rdo;圓舞曲停響，大廳寂靜。眾人看了看那裡站著的莉莉絲，又看了看我，全部沉默。莉莉絲確實穿得很破爛，不僅衣服破爛，連身上都髒兮兮的。她抓了抓自己的亂髮，回看眾人。眾人看著她，她又回看過去。當大家互相看來看去看得都傻眼了，莉莉絲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牙齒潔白又整齊。薩麥爾摸摸下巴，裝深沉：&ldo;嗯，這個才是真的。&rdo;阿撒茲勒哼笑一聲：&ldo;我和你們打過賭，莉莉絲陛下絕對不會以優雅端莊的姿態出現在舞會上，你們還都不信。&rdo;我後退一步，再挪一步。莉莉絲衝到阿撒茲勒面前：&ldo;誰規定王后一定要端莊了？能分擔魔界的工作就行了，你當批次生產麼？&rdo;阿撒茲勒譏笑著想回話，路西法立即打斷：&ldo;莉莉絲，你過來。&rdo;莉莉絲對著阿撒茲勒揮了揮拳頭，瞪了他一眼才朝路西法飛奔而來。但靠近時間忽然一個猛跌，往地上撲去。路西法忙伸手去接，她一個滿懷把他撞倒幾步。路西法扶她站直。她跳起來抱住他的脖子：&ldo;我前兩天去龍怒之谷玩了。還好我動作機敏，不然就被龍叼了……對不起對不起，你打我吧。&rdo;路西法摸摸她的頭髮，因戴著面具而看不到表情：&ldo;你受傷沒？&rdo;莉莉絲搖搖頭：&ldo;沒事，就磕了點擦傷。那個……前天晚上我跑掉，是因為瑪門告訴我的，如果在親熱之前突然跑掉，你會更喜歡我。&rdo;瑪門震驚狀：&ldo;媽！你出賣我！！&rdo;莉莉絲回頭橫他一眼，做了個特別醜的鬼臉：&ldo;誰叫你盡出餿主意？&rdo;&ldo;大家不用管我們，舞會繼續。&rdo;路西法擰過她的頭，&ldo;老實回答我，你覺得你自己笨不笨？&rdo;莉莉絲睜大漂亮的眼睛：&ldo;哈？&rdo;一半人開始跳舞，一半人的目光轉移到我身上。我看看四周，手腳一時不知往哪裡放。路西法輕籲一口氣：&ldo;下次別聽那傻小子亂講，知不知道？&rdo;莉莉絲點點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ldo;好神奇，我才兩天沒見你就想得不得了。我不想跳舞了，我們回去好不好？&rdo;&ldo;嗯。&rdo;就在這個時候，旁邊有人拍拍我的肩。我回頭，瑪門換了一套正式的黑色禮服，還披了件斗篷，斗篷上有象徵貴族的薔薇胸針。他收了翅膀，除了那點揮之不去的妖魅，倒真有魔界小王子的氣質。瑪門看了我半天，臉上的玫瑰一閃一閃的：&ldo;真漂亮。&rdo;我淡淡笑了一下。瑪門看了一眼路西法，小聲說：&ldo;你怎麼和我爸撞上了？沒關係，你等等我去給他說一下。&rdo;他跑去跟路西法說了幾句話。路西法點點頭，又和莉莉絲說幾句就跟瑪門一起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