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潘地曼尼南計程車兵都被路西法陛下調走,所以無法更換……&rdo;&ldo;調走?為什麼?&rdo;&ldo;因為莉莉絲陛下不見了。&rdo;瑪門一愣,嘆道:&ldo;又不見了?我媽怎麼又不見了!算了算了,我就去萬魔殿,你讓我爸慢慢找去吧。&rdo;小惡魔點點頭,舞著翅膀邊飛邊跑。瑪門回頭看我一眼,無奈地聳肩:&ldo;本來想讓你看看潘地曼尼南的,改天吧。&rdo;他拖著我往下面走,無視後面被我們堵了許久開始抱怨的人。繞了樹轉了一圈又一圈,我們走到了樹根。從樹洞穿到河岸邊,聞到一股明顯的青草潮溼味。瑪門在河岸邊舉了舉鐮刀,一艘翹頭船慢慢駛來。船伕是個小惡魔,划船的時候骨翼還很有規律地抖動。瑪門飛到船上,回頭。一支翅膀展開,一支收起。水面的波光下,翅膀上的角就像蝙蝠的爪子,分外尖銳。我用劍頂住地面,輕輕躍上船,黑披風在空中翻舞,帶出一縷紅髮。瑪門先是很無趣地瞥我一眼,坐在船頭,回頭看別處。很快又轉過頭,露出兩顆尖尖的白牙:&ldo;你身手還湊合。&rdo;我在他身邊坐下,小聲說:&ldo;臭小子,你太小瞧天界最強的戰士了。&rdo;瑪門慢慢靠過來,眨了眨紅水晶般的大眼,無比天真地說:&ldo;那你來聞聞我臭不臭,好吧?&rdo;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朝我鼻下吐了一口濃煙。我忙往後退,捂著嘴狂咳幾聲。煙不是不會抽,可這孩子抽的根本不是煙,是阿芙蓉膏啊!這時船伕扭過頭來:&ldo;瑪門殿下,您是想去沙貝鎮嗎?&rdo;瑪門撐著下巴看我,凌亂的捲髮散發出黑晶的光。他用煙桿在手中敲了敲,依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ldo;去萊姆城。&rdo;我疑惑:&ldo;沙貝?以前都沒聽過。&rdo;&ldo;太孤陋寡聞了吧,沙貝鎮是第八獄的主城,雖然第八獄是才修的,但工程很大,報紙頭條也上了無數次。&rdo;我聳聳肩。誰叫我才回來。瑪門倚在大鐮上,夾著煙桿說:&ldo;原來第八獄是金戈蒼原,現在被我爸改成了空中花園,並把第八獄定為魔界的發。原本我想管,但老爸說不幹,那是專門給我媽修的。&rdo;&ldo;專門給你母親修的?&rdo;&ldo;是啊,人家都說所有魔族都怕我爸,我爸就怕我媽……其實我覺得我爸不是怕我媽,他是被我媽迷暈了。&rdo;我垂下頭,靜了許久,鬆開握住衣角的手:&ldo;你母親是個幸運的女人。&rdo;&ldo;這不是幸運,她和我爸那叫天經地義,全魔界都這麼說的啊。&rdo;他摸摸口袋,又掏出一張寶石藍的金屬片,指指正面的莉莉絲,&ldo;一百安拉上都是我媽的頭像。看,她多漂亮,人家都說我的眼睛和她長得很像。&rdo;變著法子自誇,瑪門這小子大概不知謙虛為何物。我回頭看向彼岸。金色的船角就像禽鳥之爪,彎曲地勾著。船從樹林中劃出,河道漸漸變寬。岸邊出現了風車,以及大片紅色的花。聽說那些花原本是雪白的,卻因為罪孽,因為連淚珠都無法滴落的悲傷,被染為了血紅。遠處傾瀉的瀑布下,木材悄悄摩擦,風車笨重地旋轉。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慢慢變得平定。是夢非夢,我尚能辨得清。風撫動枝上的花朵,絕望幽雅的香味揮發在空氣中。那個船伕的眼睛一直在我臉上掃,我有些擔心地將頭別過去,生怕被人認出來了,他卻說:&ldo;這位先生跟莉莉絲陛下真像啊。&rdo;瑪門懶懶散散地說:&ldo;胡說,他哪有我媽好看?&rdo;船伕一愣,不說話了。一陣風揚起了我的發,我扶著帽簷倚靠在船頭:&ldo;莉莉絲陛下是女人,男人和女人怎麼比。&rdo;瑪門看我一眼,欲言又止,把小黑靴子搭上船沿,仰頭靠在鐮刀上閉目養神。船伕看了看我們身後:&ldo;看來帝都快要下大雪了。&rdo;我也回頭看了看河岸。沿岸到河邊都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還有透明的積冰。瑪門:&ldo;希望我爸不要再弄什麼冰雕,那樣我會瘋的。&rdo;船伕:&ldo;我老婆就天天拿陛下來教訓我,說什麼&lso;你瞧瞧人家陛下,為了愛妻年年花上那麼多錢去聘請妖精做冰雕塑像,你窮我就不說什麼了,你連朵冰玫瑰都沒給我買過!&rso;&rdo;他說話時還故意學著婦女尖銳的聲音,逗得瑪門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