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把衣服提上去：&ldo;梅丹佐！&rdo;哈尼雅站起來：&ldo;好了好了，我走。父親，我和天使團的人都在光耀殿等您。不要忙太晚，明天很重要。&rdo;哈尼雅剛出去，我就捧住梅丹佐的頭，輕輕吻一下。他推開我：&ldo;小米迦勒，明天就要去魔界，今天你還想放縱一下？&rdo;&ldo;我不知道，這次去可能時間會長些。&rdo;&ldo;時間長點無所謂，你別在外面生了一堆小孩回來叫我養就行，我怕小孩就像哈尼雅怕你。&rdo;&ldo;那你應該很喜歡小孩才是。&rdo;梅丹佐捏捏我的臉：&ldo;嘿，親愛的，生哈尼雅的是我好吧。&rdo;我躺在沙發上，把頭髮攏到扶手上：&ldo;我有點累，不想動。你來吧。&rdo;&ldo;就在這裡？&rdo;我摘掉他的眼鏡，扔在一旁：&ldo;就在這裡。&rdo;梅丹佐輕吐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身體覆了下來。……第二天早上，我換上只會在重要場合才會穿的衣服：由金絲纏繞至膝蓋下方的白色皮靴，長披風，深紅腰帶，其餘都是清一色白。海藍色的布緞把手上的銀鏈遮住，綵帶從領口處垂下，再以人魚眼淚製成的琥珀扣住。哈尼雅進來立刻驚呼：&ldo;父親！&rdo;&ldo;走了。&rdo;大概是對著鏡子照了太久，我有些不自然地取下聖劍，別在腰間，大步朝門口走去。哈尼雅哦了一聲，跟著我悻悻出門。我們從撒拉弗外沿飛出去，身後的天使隊大江奔湧一樣跟著衝來。穿過雲層，穿過城市，耳邊擦過的是天使們歡呼的聲音。一個大天使帶著一堆下屬出境，這種盛況最近似乎是很少見了，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天界的黃金時代。按照魔界給的地圖找到入口，我拔出聖劍，舉起來，再用力插入地面。轟隆聲震耳欲聾。地殼龜裂，一條不規則的長縫拉開，碎石落入萬丈深淵。我和天使們飛起來，停在空中，見一層層通往地底的階梯往下展去，卻不見終點。 哈尼雅輕聲說：&ldo;父親，您確定他們不會害我們？&rdo;我把劍插回鞘，頭也不回地飛下去。道路極寬極長，彷彿無窮無盡，兩旁是滾動的熔岩，上面冒出騰騰熱氣。身後的天使軍團又紛紛跟上來。隊伍整齊羅列，動作一致，在深紅色的地面上呈現出規律的倒影。我們耗了近半小時，才抵達終點。一名六翼墮天使站在最前方，身後跟著一列牛頭人。他同樣穿著短衫，不過是棕色，身後揹著一把短弓，小腿骨上綁著一個箭囊。我率領天使軍團滑翔落在他面前幾米處，帶過一陣風，然後走近。他抬起金瞳看著我們，微笑：&ldo;天界的使者們，我是撒旦沙利葉，在此恭候各位到來……米迦勒殿下？&rdo;我走過去，朝他伸出手：&ldo;是我。&rdo;沙利葉似乎是無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又前進一步，恍恍惚惚握了握我的手：&ldo;米迦勒殿下，請，請隨我下去。&rdo;沙利葉帶我們走了一段，旁邊的牛頭人們用自以為很小聲的聲音討論著：&ldo;看，那個就是大天使。&rdo;&ldo;不，是大天使長。&rdo;&ldo;他為什麼有六支翅膀？&rdo;&ldo;路西法陛下不是也六支翅膀麼。&rdo;&ldo;可是陛下的是黑翅膀，他的是金的。&rdo;&ldo;金的多難看呀。&rdo;&ldo;就是就是，金色和白色是這個世界上最俗的顏色。&rdo;&ldo;而且他哪有我們陛下好看？&rdo;&ldo;就是就是，我們偉大的陛下最好看。&rdo;……沙利葉回頭看他們一眼，讓他們閉了嘴。哈尼雅走上前一步，把我身上金白為主色調的衣服掃了一遍：&ldo;父親，他們說話真……&rdo;我揮揮手：&ldo;沒事。&rdo;沙利葉也回頭有些抱歉地說道：&ldo;殿下，實在不好意思。&rdo;我走過去往前面看了看：&ldo;這和我上次來的路線不大一樣。&rdo;我話音剛落，牛頭人就繼續說：&ldo;聽到沒有聽到沒有？他果然來過！&rdo;&ldo;看來報紙上的內容是真的！&rdo;沙利葉忙道：&ldo;米迦勒殿下，呃，是這樣，陛下說因為諸位是貴客，不好從蠱惑之路那種陰森的地方走，所以專門命我們去開闢了這條新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