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帶我去魔界，不讓任何人發現。&rdo;&ldo;行，你放開我。&rdo;&ldo;你如果再動手，我不會再手軟。&rdo;見他點頭，我放開了他。他站起來，第一個把掉在牆角的黑珍珠撿回來，寶貝地藏在懷裡，小小的胸脯鼓起了一個大包。然後他拿起鐮刀和煙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的短髮卷卷亂亂，烏黑潤澤，襯著那張可愛的小臉蛋，如不是長了兩條英氣的眉，我一定會把他認成小女孩。他看看周圍的天使，把鐮刀往空中一放，手心閃過一團黑紫霧，鐮刀就漸漸為之包圍，漂浮在半空。他撲撲翅膀飛上去坐著，鐮刀上下搖擺，整個小身子也跟著擺。他用食指壓住煙桿，將它放在後三根手指上，以大拇指穩住。煙桿沒有菸頭，細細長長，比他的半條手臂還長。他伸出另一手的食指，紫焰在指尖燃起，將煙點著，動作相當熟練。他吸一口煙，鼻中噴出白霧，將他的小腦袋包圍：&ldo;想去魔界可以，你先讓我離開這個噁心的地方。&rdo;&ldo;你的條件呢。&rdo;&ldo;你跟我一起參加羅德歐加化妝舞會，告訴別人你是女的。&rdo;&ldo;加百列是女人，找她更合適。&rdo;他抖抖煙桿，菸灰揚花一般落在冰晶地面上：&ldo;加百列和你，誰的地位高？何況她說話都帶著濃濃的天界口音，我甚至能聽得出她的老家在聖浮里亞，你要她怎麼裝魔族？米迦勒殿下，我談事向來不留餘地，希望你做事也不要拖泥帶水。&rdo;我想想，點頭：&ldo;好，我答應你。&rdo;&ldo;參加一次化妝舞會，就可以得到魔界的情報，很佔便宜吧？&rdo;&ldo;這與你無關。&rdo;他笑笑，臉上的玫瑰花瓣格外逼真，就像隨時都會散發出誘人芬芳：&ldo;天界現在已經完了，落後到即便你拿了魔界的所有情報，也不可能領先。所以，我們，根本，不怕。&rdo;我微微皺眉，並沒回答他的話，而是讓人找了一件雪白的大斗篷穿上，戴上帽子，把他抱起來。他大驚：&ldo;做什麼？放開！&rdo;&ldo;你如果不想出去被分屍，就不要露出頭。至於你的鐮刀，我拿著。&rdo; 我提起他的鐮刀，挺沉。他吃驚地看了看鐮刀，又眯眼看了我一眼：&ldo;天界力量最大的神族，為什麼要把我變小？難道你怕我？&rdo;我把他的頭按進斗篷，舞著翅膀飛出去：&ldo;高等魔族和高等神族一樣，一到極度不適的環境中都會自動讓身體體積變小以節省能量。所以，變小是初次進入天界高處無法適應光明自我條件的自然反應。只要離開高處，很快就能恢復。學生就應該好好學習，整天想著殺來殺去很影響你的知識普及面。&rdo;惡魔小孩臉突然紅了：&ldo;誰告訴你我是學生了？我原本的樣子可不是小孩啊！我可是軍人！&rdo;&ldo;你就是變回原來的樣子，年紀也不大。&rdo;魔界向來重視軍事實力，在校讀書的學生如果申請停課參軍，等戰後再回來繼續讀書，通常會被認作是光榮的事。這惡魔小孩一看就知道是逃避讀書參軍的學生。他的小臉更紅了：&ldo;你又知道了！&rdo; 青春期的孩子都一樣。光看看他那挑釁又叛逆的眼神，就知道這孩子的青春期綜合症比一般孩子嚴重得多。所幸哈尼雅比較聽話，不然和他一樣，我可就有操不完的心了。&ldo;我對魔界的瞭解，不會比你少。&rdo;為防把他氣炸毛，我決定迴避這個話題，&ldo;到第六天後，我們從荒原地帶走，知道麼。&rdo;他在斗篷裡點點頭，小小的骨翼蜷縮成一團，冰涼冰涼：&ldo;行，那麻煩你快點，我沒時間。&rdo;飛出第七重天，惡魔小孩在我懷裡揚起頭，一雙大眼睛左掃右掃，最後停在我的翅膀上：&ldo;你飛行技術蠻好的。&rdo;&ldo;神族都擅長飛行。&rdo;&ldo;我知道天使都挺能飛，但我沒見過像你飛得這麼平穩的。我曾經踩在一個天使的肩膀上讓他飛，他幾乎把我搖下去。&rdo;&ldo;你為什麼踩人家肩膀上？&rdo;他狡黠地笑笑：&ldo;為了讓我的鐮刀能從頭頂刺穿到他的雙腿間啊。&rdo;看到他那兩顆尖尖的獠牙，我有把他扔出去的衝動。但反覆看了他幾眼，還是覺得眼熟。難道在我眼裡，小孩都是一個樣的？見誰都覺得像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