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或許都可以烤乳鴿了。梅丹佐扔掉權杖,用手背壓在我的頭頂:&ldo;怎麼回事?怎麼會生病?是路西法的問題?&rdo;我乾咳一聲,發出來的聲音沙啞得像老頭:&ldo;不關他的事。我很多天沒見他了。&rdo;&ldo;怎麼會?現在整個天界都在傳路西法生日缺席跑去跟你私會,而且之後他就再沒去過聖殿。昨天回去了一次,神把他叫去訓話很久,但訓話一結束,他又走了。神很久沒有動怒,今天居然下命令,叫我來找他,我還以為他是跟你在一起……&rdo;我搖搖頭:&ldo;別說了,別再提這個名字。&rdo;&ldo;好,我不提。但你現在病成這樣不行,先到我那裡待著吧。&rdo;我做了個大力士的姿勢:&ldo;沒關係,我恢復能力很好。&rdo;梅丹佐拎了拎我的袖子,空空的,還晃了幾下,弄得我一時間覺得很沒面子。他微微蹙眉,伸手抱住我,把我輕輕摟在胸前。可能是因為真生病了,也可能是因為被拋棄後的空落感讓人想要得到安慰……我對這樣親密的舉動居然不覺得抗拒,只是閉著眼長長嘆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門開了。我和梅丹佐都下意識停下來,朝那裡看去。路西斐爾端來一個盤子,裡面裝滿了食物和一杯熱牛奶。他看著我們,頓了頓,往後飛了一步。我趁這個空子坐起來,理了理頭髮。路西斐爾小幅度地抖動翅膀,平移飛到我們旁邊,把飯菜放在桌上,臉上還有些黑黑的汙漬。梅丹佐略微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對他說了聲謝謝,又看著我欲言又止了片刻,無奈地吐了口氣。路西斐爾握住刀叉,將盤裡的肉切成很多個小塊,動作比以前愚笨得多,敲盤子噹噹響。這才發現他手上有新傷。我搶了他手中的刀叉,捉住他的手腕:&ldo;不要再做菜了,流了好多血。&rdo;路西斐爾呆呆地看著我。 梅丹佐叉了一片肉放在我嘴旁:&ldo;來張嘴,啊‐‐&rdo;&ldo;大男人這樣做,惡不噁心。&rdo;我皺著眉推開他的手,卻在說話的時候被他餵了一口。梅丹佐撐在枕頭上,一手撐著後腦勺,衝我抬抬下巴:&ldo;我跟你講的事你好好考慮一下,到我家裡來住‐‐放心,我只想看你像小白豬一樣吃得胖胖的,至於要不要給我吃,這完全由你來決定,啊哈。&rdo;本來想一口拒絕,但實在不想再看見路西斐爾為我擔心。我默了片刻:&ldo;好吧,少爺我考慮考慮。&rdo;梅丹佐像快樂的鴿子一樣飛了。看著那本被自己劃滿口子的歷史書,我覺得自己不能做這種失敗者的舉動,又在紙上寫滿了這個名字,像貼創可貼一樣重新把寫有&ldo;路西法&rdo;的紙條剪下貼回去。路西斐爾拉住我的手,不讓我再寫下去。&ldo;讓我貼好吧。我不想恨他,只想以平常心對待。&rdo;我繼續寫著。然而,每次用紙條蓋住那些小洞,都會有一種傷口變得更深的錯覺。每寫一次&ldo;路西法&rdo;,心中的痛苦卻只增不減。沒能貼滿幾處,我已疲憊地撐著額頭,呼吸困難地看著這個名字。路西斐爾搶過我手中的紙條,有些惱怒:&ldo;說了叫你不要再寫。&rdo;&ldo;好吧好吧,都聽你的。&rdo;我捏捏他的臉,開始看書。按目錄翻到&ldo;天神右翼&rdo;一頁,立刻就看到泛黃的畫像中的六翼天使。我看著上面的人發呆。路西斐爾又把書搶走:&ldo;不要看了。&rdo;雙手穿過額前的捲髮,我揉亂了自己的頭髮:&ldo;我很想把他打一頓,告訴他我伊撒爾沒你照樣開心活。可是我沒理由打他,他從來就沒對我說過愛我,是我玩不起。&rdo;路西斐爾皺著眉,牙關咬得死死的。眼睛實在疼,眨了數次都還在燒。我按了按太陽穴:&ldo;不過我以前喜歡過很多人,失戀的次數也不是一次兩次,最後一個好了一年多都能在幾天之內恢復。這次感情來得快,肯定也去得快,要不了多久就會好的。&rdo;我回頭揉了揉路西斐爾的腦袋:&ldo;小屁頭,我向你保證,我會振作的。&rdo;路西斐爾遲疑著把書還給我。我看了一眼書裡的畫像,很想伸手摸摸畫像裡的人,但最後還是把書合上了放在一旁:&ldo;你看,我說到做到。以後都不看了,好不好?&rdo;路西斐爾點點頭,眼睛有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