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光耀殿門口，看著比自己高出幾百倍的大門，我深呼吸，走進去。幾名天使攔住我，我拿出路西斐爾送的銀鏈就被放了進去。空曠的大堂裡擺放無數價值連城的華美雕像，還有大片奢侈瑰麗的吊燈，我走了很久才抵達寢宮門口。這時又有天使攔截，我再次拿出銀鏈。對方卻面露尷尬之色：&ldo;等等吧，殿下現在……很忙。&rdo;我幾乎都要忘記路西法是個大忙人，現在來確實不是時候。但剛想轉身離去，就聽到斷斷續續的□聲自寢宮裡傳出，那是個女人的聲音，分外酥骨嬌嫩。她似乎在極力壓住聲音，可哪怕只停一秒，很快都有更煽情的聲音發出。那個天使更尷尬了，半晌才說：&ldo;這樣吧，請您等等。&rdo;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慢慢走過去，跪在明亮光滑的地面上，半垂著頭說：&ldo;殿下，有一個力天使找您。&rdo;裡面久久沒有回答，只有女人顫抖而脆弱的聲音。她在痛苦與極樂中掙扎，口中不斷重複著相同的內容：&ldo;路西法殿下……殿下……&rdo;我默默看著地面上自己的影子，再沒勇氣抬頭看高高的殿堂。突然在某個點，女子的聲音從□變成了略帶瘋狂的哭喊：&ldo;殿下，我快瘋了……求求您，救我……救我……&rdo;緊接著她尖叫一聲，便只剩下了幾乎斷氣的喘息。路西法低聲說了一句什麼我沒聽到，但是很溫柔，就像白天對我那樣。早已準備好的藥瓶從手中掉在地上，幾乎擊碎乳冰似的地面。我低著頭，連大聲呼吸都不敢，直到幾分鐘過後，路西法披著半敞衣物出來，在我面前站住腳步：&ldo;有事？&rdo;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還是點頭。我撿起地上的藥瓶，吃力地挪步，單腿跪在他的面前，雙手奉上：&ldo;白天殿下說累了，我特地買了這個送過來。殿下日理萬機一定很辛苦，希望以後要注意照顧好自己的身體。&rdo;這段臺詞是臨時想的，比開始想的要溫柔得多，服從得多，路西法一定很喜歡。時間變得格外悠長，他伸手接過藥瓶，站在原地沒有動。我抬頭微笑道：&ldo;謝謝殿下。&rdo; 路西法倚在門欄上，垂頭看著藥瓶，有些心不在焉。&ldo;那我退下了。&rdo;&ldo;嗯。&rdo;我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遲疑片刻：&ldo;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殿下。&rdo;&ldo;你說。&rdo;&ldo;今天如果我提早來……在裡面的人，會不會就是我？&rdo;路西法沒有說話。我吞了口唾沫，告訴自己現在走掉是最好的。轉身，走掉。走，走……可終是忍不住繼續問：&ldo;無論是誰，都可以……是吧？&rdo;路西法走過來，旁邊的天使都不由自主退一步。在光輝書塔，我居然還說出那麼多愚蠢的話。甚至還妄想成為六翼天使，想要配得上他。簡直愚蠢到家了。我笑了笑：&ldo;當初梅丹佐殿下找我的時候，只說了一句&lso;玩玩&rso;……殿下果然修養極好，連找個床伴……都要先……培養培養情趣……今天真的很抱歉，沒有準時趕來。&rdo;路西法忽然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往他面前硬生生拖拽了一步。但我餘驚未定，他已猛地將我推開：&ldo;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伊撒爾，你或許誤會了什麼。我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要和你培養情趣，白天的意思，就是讓你來當床伴。&rdo;我能想象自己的臉有多蒼白：&ldo;是嗎？這不是我要誤會的啊。床伴……床伴有必要接吻這麼久嗎？&rdo;&ldo;覺得上床和接吻必須要分開的都是女人吧。我跟以往的每個床伴都接過吻，你真的沒必要想太多。&rdo;他這番話不僅讓我覺得自己蠢，還羞恥到了極點。&ldo;好，我懂了。&rdo;我聳聳肩，實際頭腦混亂到極致，說了什麼自己也不知道，&ldo;既然殿下是這樣想的，那就是這樣，我沒什麼好說的。事情說開了也好，我就不亂想了，也好早點放棄了。&rdo;走出光耀殿的時候，我被迎面而來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看著腳下長長的臺階，那像是一條金色耀眼而無邊無盡的下坡路，一時間覺得有些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