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洋浪人以前在他們的小島上日子過得很差,到了這邊之後,只要給他們飯吃,幹活就特別賣力,甚至願意跟人拼命,這也就罷了,他們還都是沒有家人拖累的‐‐不怕遭海上喪命渡海過來的,基本都是男人。有這麼好的勞動力,洪江鹽場的人自然就開始對那些拖家帶口的鹽戶不滿起來,對著鹽戶下手的時候,也一點顧慮都沒有。反正他們不缺人手。弄明白了原因,蔣震也不知道該對現在一團亂麻的情況怎麼評價。不過,這會兒並不是去想這些的時候,他們要想想怎麼對付了那夥人才對。這樣的一群人,總不能留著他們繼續殺人禍害百姓……想到幾個被這群人帶在身邊的女人雙兒的慘狀,蔣震的眉頭忍不住皺了皺。在這古代,女人和雙兒的命運,總是由不得他們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悽慘萬分……他的明珠……一想到將來若是遇上戰亂,趙明珠也可能會遭遇不幸,蔣震的心情就變得極為糟糕,也愈發堅定了自己要走的道路。蔣震和手下商量了一下對策,然後便找了一個地方,先吃飯睡覺養好精神。這天后半夜,蔣震把自己的手下全都叫醒,然後一行人靜悄悄地靠近了那夥人的營地。很明顯,在這群人中間,那些東洋浪人的地位並不高,這晚上守夜的,便是那些個東洋浪人。如今已是凌晨,守夜的人都已經昏昏欲睡了,蔣震在黑暗中敲擊了幾下木頭,他手底下的人,便悄悄靠了過去,最後捂住那幾個守夜的人的口鼻,用刀子劃破了他們的喉嚨。那夥洪江鹽場的人數量跟蔣震等人差不多,他們之前就是趁著夜晚偷襲,才將方奇所在的那個村子裡的人殺光的,而現在,蔣震帶人偷襲了他們。有心算無心之下,那夥人很快就被剿滅了,蔣震手底下還沒人死亡,只有七八個人受了傷。救下的女人雙兒就算不是方奇那個村子的,也是附近的,蔣震便讓方奇去和他們說話,又安排了人去打掃戰場。&ldo;受傷的都過來我這邊。&rdo;蔣震道,在幾個受傷的人過來之後,就拿出一個皮囊,拔下了上面的塞子。一股濃郁的酒香頓時飄散開來。&ldo;老大?&rdo;蔣明也是受傷的人之一,這會兒驚喜地看向了蔣震。這酒他知道,這可是在府城很多人想買都買不到的清風酒啊!蔣震把他們叫過來,又把清風酒拿出來,這是打算給他們這些受傷的人喝這酒嗎?蔣明其實沒怎麼喝過酒,對酒也沒太大的愛好,但只要想到這是知府大人都惦記著的酒,他就特別想要嘗一口。然而……蔣震把酒囊對準了蔣明手上的傷口,就是一倒……蔣明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那慘叫跟蔣震以前殺豬的時候那豬的叫聲沒什麼兩樣。原本在打掃戰場的人,聞言都被嚇了一跳,正跟方奇說話的那個以前跟他同村,被擄走又被他們救下來的雙兒,更是下意識地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起來。&ldo;老大,你幹嘛?&rdo;蔣明無語了,他家老大把酒倒在他的傷口上,這是故意折騰他吧?還有,這麼珍貴的酒,怎麼就隨隨便便往他的傷口上倒,這也太浪費了!&ldo;這是為你好。&rdo;蔣震看了他一眼,讓他自己去包紮,然後又讓下一個過來。蔣明也知道,這肯定是為了自己好,當下不吭聲了。不過,看到後面的人因為有了他在前面做示範,一個個都咬緊了牙關不吭聲再沒人叫出聲,就只有自己丟了個大臉,蔣明實在是鬱悶極了。等打掃好戰場,包紮好傷口,天也就亮了。這些洪江鹽場的人都是最底層的,身上其實沒什麼錢,不過對蔣震來說,幹掉了他們卻也是有很大的好處的。洪江鹽場的人,身上都有證明身份的腰牌,現在他弄到了一些腰牌,以後再遇到鹽場的人,便能裝作和他們是自己人了,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爭端。將屍體就地掩埋,蔣震收拾了東西,繼續趕路。他並沒有趕走那些他們救下的女人雙兒,但也並沒有遷就對方放慢速度。這些女人和雙兒都是海邊漁村裡的,估計平常一直幹活,雖然走得艱難,但還是跟了上來,蔣震說起野外生存方面的知識的時候,他們還聽得非常認真。只要是人,就總是想要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