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聽得腿更軟了，一下子又跪在了水坑裡。就在這時，有人去撩撥李思凡去了。&ldo;這細皮嫩肉的，該不會是母的吧？說完要扒李思凡的褲子。小孩奮力掙扎，可惜被捆得太結實，使不上力氣。眼看著半個屁股蛋子露在了外面。蟲子看不下去，陪著笑臉說：&ldo;大哥，那孩子有剛得甲肝還沒好利索呢！您饒了他吧！&rdo;那人一聽樂了：&ldo;放屁！一會老子把他剖了，親自檢查下他還有什麼病！&lso;一個臉上有刀疤的湊過來說：&ldo;大哥，今天早上那小子的確去醫院了，別備不住真有病。&rdo;趕巧那人身上的體味不好聞，李思凡被燻得直噁心，不斷地乾嘔。那位大哥這回倒是挺乾脆地撒了手，罵了一聲&ldo;操&rdo;。&ldo;你聽著，一會我給你媽打電話，她要是能痛快拿錢，咱們什麼都好說，不然的話……&rdo;說完就按了電話號碼，接通了電話。歹徒話說得挺狠，可他媽顯然不信，於是那男人把手機伸到裡李思凡嘴邊。&ldo;跟你媽說說話！&rdo;李思凡鎮定得不像個十六歲的孩子：&ldo;媽，我被綁架了。他們想要錢，你最好滿足他們，我的處境很危險……&rdo;話還沒說完，手機就收了回去。一看這幫歹徒的專業水準高，給肉票的家底摸個底掉。一張嘴就要三千萬。估計李伯母嫌貴，跟歹徒開始討價還價。綁匪哪有那閒心？&ldo;你個臭老孃們真可以啊！拿我們當批發大白菜的呢？過了今天不見錢，小心我把你兒子剁了寄回去讓你玩拼圖去！&rdo;說完&ldo;吧嗒&rdo;掛了電話。然後踹了蟲子幾腳，罵罵咧咧地出去了。李思凡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小臉蒼白一片。蟲子心裡怕得要死，可還是強打精神安慰小孩。&ldo;別怕，你們家那麼厲害，會來救我們的。&rdo;這時李思凡突然抬起頭來，塞給蟲子一把小刀；&ldo;咱倆背靠背，你把我的繩子磨開。&rdo;&ldo;刀？哪來的？&rdo;&ldo;就剛才扒我褲子的那人的。&rdo;李思凡不耐煩地說，&ldo;快點！別耽誤時間了！&rdo;蟲子對小李肅然起敬，啥時候偷的？楞沒看見！那刀估計平時就是當瓶起子用的，有點鈍，費了半天勁才磨斷繩子。等李思凡站起身來，蟲子就把後背轉過去，等他解繩子。可李思凡看都沒看他，靈敏地走到門前聽了聽動靜，然後去拆靠外牆上的氣窗。蟲子不敢發出聲音，只好等李思凡把活幹完。終於窗戶被卸下來了。從小視窗能看見外面廢棄的廠區。蟲子暗暗高興，終於有了一線生機。他趕緊壓低嗓門說：&ldo;快，給我解開繩子。&rdo;李思凡轉過頭來看著他，然後拎著刀慢慢地走到蟲子面前蹲下身子。&ldo;茲‐‐啦&rdo;蟲子的衣服被他撕下一大條。媽呀！都什麼時候了？這孩子怎麼還惦記著這事！不對！他幹嘛用布條把自己的嘴纏住？&ldo;嗚‐‐嗚&rdo;蟲子拼命地掙扎。李思凡的眼睛閃著惡意的光，使勁地堵嚴了蟲子的嘴。&ldo;我沒有你兒子重要?同樣的道理，你也沒有我重要！能逃出去的只有一個人，我不會拖著你礙手礙腳的。你就老實待著吧！&rdo;叢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說不敢相信一個孩子會有這麼惡毒自私的心腸。可事實叫他不得不相信，眼看著李思凡敏捷地從氣窗裡爬出去，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空曠的水泵房裡只剩下蟲子一個人，&ldo;老師，你讓我親下。&rdo;小孩平時略帶稚氣的撒嬌、扮天真狀與剛才那冷酷的嘴臉不斷交織地衝擊著蟲子的大腦。就算在社會闖蕩多年，這人性極惡的一面也是平生頭次親見。一會歹徒發現三千萬的肉票不見了，自己這個倒黴蛋會是什麼下場？有腳指頭都能想出來。蟲子哭了，他哭自己，想著婷婷，更想念自己那馬上就要沒了爸爸的兒子，被堵得密實的嘴發不出聲音，鼻子被淚水刺激出的黏液糊住，人簡直已經哽咽得不能呼吸。李思凡小心地在廠區的廢棄鋼材間穿梭著，腦中卻不斷地閃現蟲子剛才錯愕的表情。一種莫名的快感像翻騰的氣泡似地冒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