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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大怒,一腳踩上楊文騌的斷骨,冷聲道:&ldo;這東西怎麼回事?&rdo;楊文騌哈哈大笑,嘶聲道:&ldo;此乃我心愛女子留下的遺物,她不擅女紅,卻偏偏好強,常戲言非繡一幅絕頂繡品不可。這是她當年描下的繡樣……&rdo;谷主袖風一掃,那本曆書當即被抓起,隨即他滿臉戾氣,雙掌一搓,那曆書登時化作無數紙片,蝴蝶般紛飛滿。楊文騌目光痴迷,看著滿天紙屑,悲慟難言,就在此時,他被谷主自地上提起,冷聲道:&ldo;說,那東西到底在哪?&rdo;楊文騌目光呆滯,緩緩轉到他臉上,忽而笑了起來,道:&ldo;你想知道?我也想。&rdo;谷主冷笑道:&ldo;很好,繼續硬脾氣。你不說,我便在眼前,讓你的親人一個個生不如死。&rdo;楊文騌怒道:&ldo;這些人只是些無知婦孺,你卑鄙無恥!&rdo;谷主移開眼,將他丟下,輕聲道:&ldo;平四,動手。&rdo;&ldo;是。&rdo;我看到火光中,平四拖過來一個老年婦人,那婦人臉上儘管害怕,卻倔強得緊,怒罵道:&ldo;要殺便殺,折磨老婦算什麼英雄好漢?&rdo;&ldo;我只是個奴才。&rdo;平四平淡地回答,手中刀光一閃,一柄薄薄小刀出現在手掌中,他手一揮,那婦人一陣慘呼,左臂登時鮮血淋漓。&ldo;平四先前做過廚子,最拿手的菜,便是烤全羊。羊羔在火上烤好後,拿小刀割成一片片,為確保厚薄均等,他可是下苦功練過。&rdo;谷主淡淡地道:&ldo;平四,你告訴楊少俠,這位夫人手臂上的肉,可以割多少刀?&rdo;&ldo;一百三十七片。&rdo;平四平板地回答。&ldo;你聽到了?&rdo;谷主道:&ldo;一百三十七刀,只是一隻手臂。&rdo;楊文騌奮力掙扎起來,卻又重重跌倒在地,他眼中含淚,眼眶幾欲裂開,叫道:&ldo;二孃……&rdo; &ldo;少爺,&rdo;那老婦人面白如紙,忍痛道:&ldo;二孃先前對不住你的地方,都忘了啊。&rdo;&ldo;好……&rdo;楊文騌痛苦地點了點頭。&ldo;咱們姓楊的,便是出了大伯那樣的敗類,可也不能辱沒先人。&rdo;老婦人笑了笑,尖聲道:&ldo;惡賊!我若死了,便是化作厲鬼,也絕不放過你們!&rdo;她話音突然一頓,面色凜然,慢慢自嘴角流出一絲血來,軟軟倒下,竟似咬舌自盡。我看得心頭大震,抓住沈墨山的手。他安撫地拍拍我,低聲道:&ldo;還不到時候,再等等。&rdo;&ldo;二孃‐‐&rdo;楊文騌嘶吼起來。底下人哭成一派,谷主微微蹙眉,彷彿見到什麼骯髒之物,對平四淡淡地道:&ldo;下一個。就他吧。&rdo;他隨手一指,竟然落在一個蜷縮在母親懷裡瑟瑟發抖的小孩兒身上。平四上前一把將孩子拖過來,那母親尖聲哭罵,那孩子哭嚎不休,場面上一陣混亂。我抖著手掏出管蕭,對準唇,打算平四一動手,便是拼了,我也不會讓他在我面前凌遲一個孩子。那孩子看起來不過四五歲,正跟小琪兒一般大。&ldo;等等。&rdo;沈墨山按住我。我怒道:&ldo;等什麼?等他弄死那個孩子嗎?&rdo;沈墨山沉聲道:&ldo;你看。&rdo;我抬頭一看,卻見楊文騌咬著牙,顫巍巍地站起來,道:&ldo;住手。&rdo;一聲&ldo;住手&rdo;,在場的人登時都靜了下來。楊文騌面色痛苦,目光中閃爍著屈辱和無奈,強撐著站起來,咬牙道:&ldo;不得傷害我楊府婦孺。&rdo;他並非看著谷主,卻看向薛嘯天。他想必也看出,薛嘯天並非疊翠谷走狗,在這個場面,也只有薛嘯天手下所率的驍騎營官兵,還能令谷主有些忌憚。薛嘯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ldo;楊公子也求錯了人,你們一干全是欽犯,屆時自有州府衙門看管,便是由旨意押解上京,也有專門做這差事的地方衙役,與我驍騎營無關。&rdo;楊文騌定定地看著他,忽而道:&ldo;九龍金牌。&rdo;薛嘯天眯了眯眼。楊文騌道:&ldo;若薛將軍能保我楊府一門平安,我願將先帝御賜我楊府的九龍金牌獻上。將軍久居廟堂,自當知曉九龍金牌乃轄制南疆州府並各節度使的令牌,此番小人誣陷我楊府謀反,不也就是衝著這令牌而來麼?放心,若我府中婦孺不落入小人之手,我自當將令牌拱手獻上。&rdo;薛嘯天笑了笑,道:&ldo;謀一事,聖上一日未定裁,爾等便一日是欽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