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說的一句話說出來，霍斯予心裡鬆了口氣，捏著他漂亮的手指頭，立即很流暢地接下去說：&ldo;我答應過再不打你，我自己食言了，你抽我吧。&rdo;周子璋毫無動靜，霍斯予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臉上拍了一下，說：&ldo;哪，你抽過了，心裡頭氣順了沒有？不順沒關係，藉著抽，好吧？&rdo;他抓著周子璋的手又拍了自己一下，看見周子璋終於睜開眼，登時高興得笑了，正色說：&ldo;別生氣了啊，我現在真把話跟你撂下，從今往後再不打你，會好好疼你，我霍五說到做到。&rdo;周子璋淡淡地看著他一個人自說自話，又閉上眼睛，霍斯予有點沒趣，搖了搖他，說：&ldo;你不信？我們姓霍的一言九鼎，別不信，啊？這話我就只跟你一個人說，對誰也沒對你這麼上心。真的，子璋，林正浩那個事我弄明白了，你只是去當個家教，是那老玻璃心存不軌，不干你的事。我昨兒個莽撞了，心裡頭著急上火才弄傷你。我昨晚上一晚上沒睡著，就想你跟我的事。子璋，&rdo;他拉起他的手，輕輕啃著，討好地笑：&ldo;寶貝兒，彆氣了，睜開眼，我有正事跟你說。&rdo;周子璋睜開眼，目光一片死寂，霍斯予有點心慌，卻撐著笑臉說：&ldo;我覺著，我真喜歡你，是真的喜歡你，咱們在一塊吧，就跟談戀愛那樣。我知道自己有時候會犯渾，但往後我會對你好，不再，不再隨便欺負你，子璋？你他媽有在聽嗎？&rdo;周子璋緩慢地眨眨眼，眼珠子漸漸轉到他身上，忽然微微笑了，輕聲問：&ldo;霍斯予，你還要玩我到什麼時候，你為什麼不乾脆弄死我？&rdo;&ldo;霍斯予，你還要玩我到什麼時候，你為什麼不乾脆弄死我？&rdo;霍五少一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再一想，就如被人當面扇了一耳光，他不由一怒，原本握著周子璋的手一緊，口氣變冷問：&ldo;你說什麼？再說一遍。&rdo;周子璋看著他，目光中平板無波，嘴角的微笑甚至不屑於撤下，就這麼用蚊子一樣微弱的聲音說：&ldo;弄死我吧，就當做做好事，行嗎？&rdo;霍斯予脾氣一上來，一把鉗住他的肩膀將人提了起來晃了晃，咬牙說：&ldo;老子都跟你道歉了，你還要怎樣？耍脾氣也要好自為之！&rdo;周子璋怠懶地閉上眼，身子軟軟地垂著，好像一鬆手，這個軀幹就散了，觸手肩胛骨何其瘦弱，骨頭好像要穿出病服一樣，硌得人手疼。霍斯予隱約心疼，生怕自己管不著脾氣又弄傷他，忙鬆了手勁，好聲好氣說：&ldo;怎麼吃的，又不是沒錢，怎麼越來越瘦？好了啊，乖，你就是愛胡思亂想，什麼死不死的，大清早也不嫌晦氣。我往後都會疼著你，真的，再不為那些破事對你動手了啊，其實話說回來，我如果不喜歡你，至於那麼著急上火嗎？啊？你說是不是？&rdo;他順勢挪了下屁股貼過去，把人抱在懷裡，拍著哄著說：&ldo;再讓你上醫院，我就他媽跟你姓，行了吧？學校的事我也不管你了，你愛怎樣就怎樣，我也不拿咱們這點事要挾你了，嗯？夠好了吧？零花錢你只管開口，我管夠，那房子你要住著不稱心，咱們就換，駕照你抽空也去考一個，我回頭送輛好車給你，啊？彆氣了，乖。&rdo;他摸著周子璋瘦骨嶙峋的背部，心裡頭又酸楚又愧疚，柔聲說：&ldo;你的脾氣也得改改，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沒讓過誰，還自己犟，往槍口上送，何苦呢？有時候就得有眼力勁兒借坡下驢，明白嗎？你想啊，只要你跟我笑一下，服個軟，又有什麼事？&rdo;周子璋的臉擱在他肩膀上半天不動，忽然身子開始微微顫抖，霍斯予一開始還以為他還怕自己，哄得更起勁，聲音也更柔，後來瞧著不對了，把人從懷裡拉開一看，才發現原來周子璋是在悶笑，只是那笑，怎麼看怎麼譏諷。霍斯予臉上有些掛不住，忍著氣問：&ldo;我他媽跟你說了半天，你到底聽進去沒有？&rdo;周子璋垂著頭，也不看他，低聲說：&ldo;你弄死我吧。&rdo;&ldo;都說了別大清早這麼晦氣，媽的，你要氣死我是不是？&rdo;霍斯予低吼起來。&ldo;不弄死我，你讓我怎麼活？&rdo;周子璋慢慢抬起頭，眼神輕飄飄地從他臉上掠過，又不知在看什麼，淡淡地問：&ldo;你他媽還有活路給我嗎？&rdo;霍斯予轟的一聲只覺腦袋讓人重打一錘，兩個太陽穴都突突作疼，他呆了呆，想說什麼，卻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像跟這個男人之間隔了千山萬水，明明看得見摸得著，明明就把人這麼抱著，可就是覺得他好像下秒鐘會消融一樣，就如冬末枝頭掛著的冰稜，日頭一出，不用半天就會消融殆盡。霍斯予沒由來一陣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