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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來周子璋完全站不住了,軟軟地靠著浴室牆壁滑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眉目含情,全身面板泛上一層煽情的粉色,竟然有種上回在車裡頭做,只看了個大概,就已經夠銷魂,等現在毫髮畢現地看個清楚,霍斯予才知道那種滿足感有多大。征服和佔有不出奇,說句難聽的,你就是霸王硬上弓也不過是個力氣活,撕毀一個人很簡單,那快感是很強烈,可遠遠比不上你掌控一個人的慾望來得愜意。想想看,這個人還是你喜歡的,你願意去討好的,你想讓他非你不可‐‐讓他因為你而達到極樂,將這種極樂擠進他的腦袋,入侵他的記憶,哪怕他再不願,再抗拒,他也無法忘記你給他帶來的歡愉,進而無法忘記你。無法忘記你。當時在做的時候,霍斯予只是莫名其妙湧上這個念頭,但後來他才知道,這句話竟然他媽的會一語成讖。那麼快樂的時候,你竟然莫名其妙感到悲傷,進入的時候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可激烈地動完後,你凝視他的眼睛,竟然會看到死寂一般的荒涼。一切其實昭然若揭,可偏偏自負聰明的人,卻不願去聰明這一趟。然後呢?霍斯予把頭埋進手掌中,強迫自己回想那一天的情景:一覺醒來,已經快中午,睜開眼的時候,差點讓周子璋嚇一大跳,他早已穿好出門的衣服,就坐在工作臺前的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本書,但沒有看,卻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目光復雜,似乎在考慮什麼難以決斷的事,然後,他看見他放下書本,走到床邊,靜靜地開口說:&ldo;起床吧,你說了帶我去咖啡館。&rdo;如果自己當時多留一個心眼,就會發現,周子璋的神情不對勁,太平靜了,絲毫沒一點與情人出遊的興奮,倒隱隱透著壯士斷腕的悲涼。可是這能怪得了誰?霍五再跋扈囂張,聰明決斷,到底也不過是個沒談過戀愛的二十三歲年輕人。接下來的一切就如一場精心編纂的劇本,演員按部就班,一個個上演。在那家格調歐化的咖啡館裡,他們倆一進去,就看到林正浩坐在那,看到他們,舒展胳膊笑了起來。猶如獵人看見獵物踏入陷阱那般的笑。霍斯予這時候已經有些隱隱的不安了,但仍然有些婆媽地不願去多想,竟然還跟頭蠢驢似的不願在公眾場合當著周子璋的面給林正浩難堪,拉著周子璋就想換地方。哪知道周子璋避開他的手,走向林正浩,看著他輕飄飄說了一句:&ldo;是我約他來的。&rdo;霍斯予發誓,這輩子受到過的打擊,就連當初十三歲闖了大禍被司令老爸抓住關禁閉室抽了皮帶往死裡打的時候,也沒這一刻這麼難過。先是茫然,然後是無措,然後是憤怒,然後是難過。霍五少原本就比一般官家子弟要頭腦好使,手段果敢,在一瞬間,再不願相信,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兩個人,早就串通好了。他當時就想衝上去揪住周子璋,他其實未必想打人,就是憤怒到滿眼血紅的狀況,非要乾點什麼來才行。眼前這個人,看著這麼柔弱無害,溫文爾雅,俊秀得像從畫上走下來,怎麼原來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怎麼出手這麼狠,專挑他最痛的地方一刀紮下去,半點都不帶猶豫的?心裡像燒著一團火,疼得不得了,從沒試過這麼難受,當初被霍司令抽得三天下不了床,渾身跟火燒似的也沒這麼疼。霍斯予想周子璋也這麼疼,想揪住他問個明白,像個失戀沒品的愣頭青那樣吼一句,老子他媽對你都這麼好了,你為什麼還要來這一手?你就這麼恨我?你一點,都沒有喜歡過我?他的拳頭還沒來得及揮出,就被林正浩擋住,林正浩冷冷說了一句:&ldo;五少,這是公眾場合,你不要臉,我們都還要臉。&rdo;他有些恍惚,什麼叫我不要臉?你勾搭我枕邊的人,幹見不得人的事,怎麼反倒是我不要臉?他瞪著周子璋,此時卻發現,那個人臉色灰白,本能地退了好幾步,臉上全是恐懼。就好像自己是什麼怪物一樣。心口疼得都受不住了,霍斯予的拳頭卻軟了下來,他悲哀地看著周子璋,付出這麼多,對誰都沒對你上心,真正捧在手上怕熱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為了你無所畏懼,做好跟霍家那些難纏的長輩長時間抗戰的準備,可到頭來,我在你眼中,仍然一點也沒變嗎?他低吼一聲,轉身一記勾拳,狠狠揮在林正浩下巴上,林正浩沒想到他仍然開打,嘭的一下沒站穩,霍斯予緊上一步,目露兇光,又一拳重重擊在他腹部,林正浩悶哼一聲,痛得彎下腰。霍斯予單膝屈上,又痛打了一下,雙手屈肘,就要往他脊背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