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我也沒說進去。&rdo;倪春燕囁嚅說。&ldo;不進去就給我過來！&rdo;穆昱宇走到客廳，坐下問，&ldo;說吧，怎麼回事？&rdo;&ldo;婓斐這臭小子領頭帶著一群小混蛋欺負小超。&rdo;倪春燕臉上又是難過又是痛心，&ldo;往他身上砸泥巴，罵他白痴。要不是有人瞧見了去店裡告訴我，還不定鬧成什麼樣呢。&rdo;穆昱宇抬眼看她，淡淡地問：&ldo;因為小白痴是你弟弟，於是你覺得你兒子也該對他好？&rdo;&ldo;這還用得著說嗎，小超可是婓斐的親舅舅！&rdo;&ldo;倪春燕，你自己奉獻還不夠，你還想搭上你兒子去奉獻啊？你問過他嗎？他同意了？&rdo;倪春燕漲紅了臉，跟兒子一樣嘟嘴說：&ldo;我，我以前教他，他不也挺乖嗎？都是街上的壞小子帶的，看我回頭饒得過誰！&rdo;穆昱宇冷笑說：&ldo;臭小子雖然小，可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也需要自己的玩伴，他的小夥伴們都不接受他有個白痴舅舅，你讓他怎麼辦？真的跟他舅舅一樣關家裡不跟外人接觸？&rdo;&ldo;老公，我沒那個意思……&rdo;&ldo;我看你差不多。&rdo;穆昱宇揮手說，&ldo;你往後別讓他們倆一塊玩了，過段時間你再讓他自己選。&rdo;&ldo;啊？老公，你這可不太負責……&rdo;&ldo;你懷疑我？&rdo;倪春燕笑著說：&ldo;沒，我擔心哪，要是倆孩子生分了怎麼辦？&rdo;&ldo;那你就天天在那小子耳朵邊唸叨小舅舅好慘，現在被石頭泥巴嚇破了膽之類，說到他內疚羞愧。&rdo;&ldo;這也成？&rdo;穆昱宇懶得再搭理她，低頭隨手拿起一份報紙看起來，過了一會，他發現倪春燕捱過來靠著他，抱著他的胳膊滿足地嘆了口氣。穆昱宇本想推她，卻莫名其妙享受起這種被人依賴的感覺。尤其是對方的身體柔軟溫香，體溫滲透過來，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寧馨感。他裝作不在意地咳了一聲，皺眉說：&ldo;幹嘛膩膩歪歪的，坐好。&rdo;&ldo;不要。&rdo;倪春燕整個都趴到他身上，笑嘻嘻地說：&ldo;老公，我發現你最好了。&rdo;那當然。穆昱宇挑了下眉毛。&ldo;你從來也沒嫌過小超，單單這個，我就知道我男人是全世界最好的。&rdo;&ldo;我從來也沒嫌棄嗎？&rdo;&ldo;沒有。&rdo;倪春燕笑如春花，&ldo;當初結婚的時候你說又不是養不活他，怕什麼，多雙筷子而已。這麼多年我可都記著。&rdo;這句話像自己能說的。穆昱宇點點頭。&ldo;你還說，沒本事的男人才嫌家裡拖累，你說如果你穆昱宇也到那個地步，那還不如趁早別混了。&rdo;穆昱宇沉默了。&ldo;老公，我一輩子感激你這個。真的。&rdo;感激是種陌生的情感。起碼在迄今為止的人生中，不會任何一位跟他有過親密關係的女人會對他心存感激。這是穆昱宇能確定的事實。他少年到青年幾乎全部的光陰都用在開拓事業上，留給兩性關係的時間寥寥無幾。在美國多年也只有一任白人女友，對方在忍受了他三個月後毅然甩了他，因為沒有女人願意自己的男伴連吃飯都爭分奪秒，見縫插針，就如調好的鬧鐘一樣，時間一到，立即進入下一個環節。&ldo;穆，你這樣不行，你完全不懂得學會享受愛情和生活。&rdo;女友的模樣穆昱宇其實已不大記得，留下的印象是她喜歡穿白色寬大的襯衫，偶爾也像個男人一樣抽雪茄。對她穆昱宇不是不喜歡，但那個階段，他連一秒鐘都恨不得掰成兩秒來用，哪裡有心思停下來跟一個女人談戀愛？他想那個女孩出身中產階級，從小生長在美帝國主義這種爹媽打孩子一耳光可告上法庭的地方，哪裡知道他經歷過什麼？她根本不懂得一個華裔男子要在美國這種地方起步他的事業，如果不拼命往前衝，他根本無路可走。對這樣一個男人談你要享受愛情和生活，無疑荒謬而刺耳。&ldo;你要繼續這樣，我保證不會有一個女人願意愛上你的，看看你自己，就算長得帥又如何？你根本給不了女人想要的東西。&rdo;女友忿忿不平地指責他。&ldo;什麼是女人要的，東西？&rdo;他略帶諷刺地問。&ldo;讓她在你面前覺得自己像個女人。懂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