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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寶貝,我在這。&rdo;江臨風吻著他的手,笑如春風:&ldo;你很棒,手術成功了。再堅持下去,度過觀察期就大功告成了。&rdo;&ldo;珂……珂……&rdo;黎簫困難地說。&ldo;那小子守了你一天,現在被公司叫回去處理緊急事務。&rdo;黎簫靜靜地看著江臨風。&ldo;好吧,是我叫人讓他回去的。&rdo;江臨風霸氣地揚眉毛說:&ldo;你醒過來的第一眼,只能看到我。&rdo;黎簫淡淡地浮現笑容,美麗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ldo;真拿你沒辦法&rdo;的無奈。江臨風勾起嘴角,珍愛一般摩挲著他的臉頰,與他深深地對望著。這一刻怎麼可以有第三者在場,怎麼可以有其他人分享這種近似於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歡愉?兩人渾然忘我地望著,直把對方的影子深深刻入自己的眼眸中。良久,江臨風湊過去,吻了吻黎簫的臉頰,說:&ldo;睡吧,你要儘量多休息。我在這守著你,安心睡吧。&rdo;黎簫微笑,緩慢地,比著口型說:&ldo;我--會--好--的--放--心。&rdo;江臨風正摩挲他的手指一頓,猛然一抬眼,一瞬不眨地直看他,眼睛裡精光閃爍,滿是濃濃的獨佔欲與霸道之氣:&ldo;那是當然,黎簫,你要敢不好,我絕對要你好看,要黎珂好看,聽明白了嗎?&rdo;黎簫笑得更深了,注視著他,臉上一派溫柔安寧,閉了閉眼,疲憊地沉入了夢鄉。度過了兩個星期最重要的觀察期,傷口癒合得雖慢,但新移植的腎臟運轉良好,暈眩與疲憊現象越來越減少,在眾人的悉心照料下,黎簫的康復情況比預期要好得多。他變得如此美好,如此璀璨奪目,猶如一塊精雕細琢的玉石,剔除多年的病氣之後,整個人煥發一種由內而外的光芒。彷彿一個漩渦體,不自覺地吸引住眾人的目光,讓你沉淪其中而不自知。黎簫不知道,他已經成為這所醫院最引人注目的病患。每天都有三兩當班或不當班的年輕女護士,找來各種各樣的藉口,跑到他的病房門口張望,企圖瞥見傳說中的極品美少年身影。黎珂和林玉芬為此不厭其煩,明裡暗裡,不知替他擋了多少好奇、傾慕、嫉妒的眼光。但黎簫本人對此一無所知,他就像一個好奇的孩子,一點一點地適應這個宛若煥然一新的身體,一點一點地觸控這個之前幾乎不想接觸的世界,以及,一點一點地承認心中對江臨風那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感。江臨風每次的到來,都引起他心底一種迥然不同的激動和心跳;他的觸控與親吻,比以往更加令黎簫臉紅害羞,卻又心神俱醉;每天堅持吃藥治療,比以往更令黎簫覺得有意義,因為他心裡偷偷幻想著,有朝一日,能以同樣的性別身份,同樣的健康挺拔站在江臨風身邊,而不是像以往那樣,躲在他身後,做一棵弱不禁風的溫室名株。可是這看起來何其遙遠,黎簫輕輕地嘆了口氣。他已經二十二歲,從來沒有經過所謂的體制教育,從來不懂得任何的社會經驗或人情世故,況且即使做了腎臟移植,往後的日子也如履薄冰,並非一勞永逸。他不知道,這樣無知又無能的自己,到底能做什麼?談何在這個社會上自立?談何與江臨風那樣的天之驕子並肩站在一起呢?黎簫想著想著,忽然有些急躁,他在病床上躺不住了,將正吊著的吊劑玻璃瓶提高,下了床穿鞋,想出去走走。昨晚,江臨風臨時有事,黎珂過來守了他一晚上,剛剛回去上班,林玉芬應該馬上會來,就當去門口接林姑姑吧。黎簫開啟了門,與護士小姐打了聲招呼,朝走廊走去。七月初的早上已經頗為悶熱,黎簫沒走兩步,就感到身上出了一層汗。這一層的高檔病房自帶空中花園,十五層高樓上,竟然也有大片花柳扶疏,長廊婉約。陽光照耀之下,居然能聞鳥聲嘹亮,若不是遠處高樓聳立,還不覺此處鋼筋水泥。黎簫有些累了,拎高著吊劑的手臂一陣痠疼。他瞥見長廊拐角處有座椅若干,靠著一簇巨大而茂盛的綠榕樹盆景,枝條伸過來,倒象一個天然的掛鉤。黎簫笑了笑,走了過去,將吊劑掛在枝頭,坐下來,倒擋在枝葉繁茂背後,顯得格外清靜。黎簫坐著坐著,漸漸有些眼皮沉重,靠在長椅上意識模糊地打起盹來。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陣說話聲吵醒,兩個女人之間急促而不算友好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ldo;我不管,那是你的事,你應該自己解決,我再說一遍,不要來這裡,明白嗎?不要來這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