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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真的做噩夢了?&rdo;黎簫這時好奇起來,睜大眼睛看他,摸摸他下巴新長的鬍子渣子,疑惑地說:&ldo;怎麼會有噩夢嚇得了你?&rdo;&ldo;乖,別問了,睡吧。&rdo;江臨風親了一下他的額頭說。&ldo;嗯。&rdo;黎簫點點頭,重新將腦袋埋進他的胸膛,忽然想到什麼,抬起頭軟軟地問:&ldo;臨風,你夢到我了嗎?&rdo;江臨風仍然沒有作答,只將他抱得緊了些,半響,才啞聲說:&ldo;真奇怪,我,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你。&rdo;黎簫此時毫無懷疑,這個男人,必定是夢到自己死在手術檯上,或是消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之類的。從他授意醫生為自己安排移植手術開始,這個看似巍峨如山的男人,其實心底有說不出來的擔憂和眷戀,正因為此,才會夜夜需要切實將自己抱在懷裡,才能驅走內心深處的恐慌吧?黎簫心底湧上一陣既溫暖,又酸楚的感動,原來這個男人,一旦真正溫柔起來,竟然如此令人難以抵擋。他伸出手,抱住了江臨風,將自己儘可能地貼近他,呢喃著說:&ldo;我在這裡啊。&rdo;江臨風輕輕笑了一聲,將他摟得更緊,柔聲問:&ldo;簫簫,你是不是也離不開我?&rdo;黎簫貼著男人結實光滑的肌膚,迷糊地想這個問題,離不開他嗎?從最初無可奈何的迎合,到後來隱忍一樣地跟他相處,再到現在自然而然的依賴與信任,是離不開他嗎?離不開這天羅地網般的溫柔與呵護,這強勢下真摯的擔憂與關切?黎簫的心霎那間亂了,在這樣安靜的夜裡,可以清晰聽到某一角崩塌的聲音。&ldo;不要離開我,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我,好嗎?&rdo;江臨風吻著他,近乎催眠地在他耳邊說。他刻意壓低的嗓音中有不能忽略的焦灼與渴望,因為來自這個強硬的男人,所以這種不經意間流露的焦灼與渴望格外令人震撼。黎簫腦子裡轟鳴一聲,一股洶湧的熱流湧上心頭,他顫顫巍巍地摸上了江臨風的臉,明白無誤地從這個男人眼裡讀到近似溫柔的乞求。他在乞求嗎?原來我早已不是那種玩物的角色,而是作為他心中相當重要的存在嗎?黎簫痴痴地看著他,在意識還沒有做出判斷之前,揚起頭,主動吻上了江臨風的唇。江臨風一愣,隨即高興起來,這是黎簫第一次主動獻吻。他閉上眼,感受那兩片柔軟多汁的唇瓣青澀而笨拙地觸碰自己,卻比最富有技巧的親吻更能打動內心。此時此刻,他再也無法計較懷中這個男孩如何地牽動自己的情緒,如何讓自己越來越偏離既定的情人遊戲的規則;此時此刻,江臨風只知道,黎簫與自己一樣,對能夠擁抱彼此,親吻彼此感到深深的眷戀和滿心歡喜;因為有著對失去的恐懼,才能令這一刻的擁吻變得格外甘美和憂傷。江臨風緊緊地抱著黎簫,用恨不得將他揉入骨血的力度,低下頭,含住黎簫的嘴唇,深深地加劇了這個吻。臨著做手術的日子只剩下一個星期,黎簫每日按林玉芬的安排調養身體,在江臨風小心翼翼的呵護和黎珂時不時前來的照看下,心情平靜地等待手術的到來。他每天吃完早餐後,照例到庭院裡散步,然後到花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自住進這棟房子後,屋子旁邊的玻璃小花房成為他格外喜歡的地方。植物的欣欣向榮總能給人一種生機盎然的感覺,有鑑於此,林玉芬也很贊同他幫忙照顧花草,常常對他指點一二。黎簫生性溫和細緻,做起這些事情來毫不含糊,平生第一次有種原來我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小小成就感。這天上午,江臨風用過早餐後便吻吻黎簫,驅車回公司。林玉芬一早寫了採購單出了門,要將黎簫過兩天住院後要吃要用的東西補全了。黎珂打了電話,說中午過來,讓黎簫乖乖等著,阿盧師傅也不在廚房,估計被林姑姑遣去採辦什麼食材了。諾大一棟房子,忽然間只剩下小薇憨憨的笑臉,黎簫有些不習慣,走出門,到花房打發時間。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六月早晨,黎簫拿起噴壺,細細往放在花房外架子上一盆普通的蝴蝶蘭上噴水,拿溼棉布輕輕擦拭葉子。現在不是開花的季節,但看著這綽約多姿的蘭花形態,黎簫只覺心裡有種質樸的滿足。&ldo;你好。&rdo;一聲極有禮貌的問候忽然響了起來。黎簫抬頭望去,只見門口柵欄處站了一位身穿素色衣裙的年輕女子,身材窈窕,面貌秀麗,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大家閨秀的端莊與嫻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