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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江臨風也怪,自那天在門口嚇到黎簫後,連著好幾天都沒再出現在黎簫面前,實在想得慌,也只是遠遠地抽菸,窺探病房裡黎簫的睡影,臉上帶著既欣慰又苦惱的微笑。黎珂心底對此嗤之以鼻,想你就一大尾巴狼裝什麼純情少年呢,還裝得一臉隱忍而痛苦。念頭過後,黎珂卻又擔憂起來,原因無他,江臨風老這麼遠距離觀察黎簫,其實透著很深的執念,他雖不出現在黎簫面前,但黎簫實際上時時刻刻都落在他的眼裡心底。別的不說,簫簫日常的大小事務,包括一天睡多久,醒來多久,什麼時候摘除呼吸器,什麼時候換什麼藥,說話了沒,說了什麼,他無不了如指掌。這顯然對於今後落跑計劃的開展極為不利,黎珂琢磨著,江臨風要總這樣遠遠地,一刻不停地關注黎簫,還真不如就走到人跟前去,表面上和和氣氣,卸了他的心防來得好。他想了想,單獨找了林玉芬出來,悄悄商量。翌日,江臨風仍舊站在病房外抽菸,遠遠的,看見林玉芬與特護急匆匆走出簫簫的病房不知去幹嘛,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黎簫顫顫巍巍地伸手去按電鈴,卻夠不著,他困難地撐起來坐著,側過身去再度伸長手。江臨風看得心驚膽戰,手一抖,差點讓菸頭燙了。他想也不想,丟了菸頭,快步搶進黎簫的病房,扶住他的身子問:&ldo;簫簫,你要什麼?別亂動,摔下來怎麼辦?&rdo;黎簫身體驟然變僵,臉色變白的臉上,睜大一雙妙目,黑白分明的眼睛裡盡是掩飾不住的惶恐。江臨風始覺自己孟浪,但心心念唸的人此刻抱在懷裡,又怎能說放手就放手,他一言不發地摟緊了黎簫,果然,唯有這具綿軟的身體能慰籍這麼多天的焦灼心痛和苦澀,能帶給自己不同尋常的憐愛與深深的眷蜷之情。江臨風眼眶瞬間有些溼潤,他忙閉上眼,嘴唇輕輕在他柔軟的烏髮上印了一下,隨即深吸了口氣,毅然放開手,豎起靠枕,將他放在上面,啞聲說:&ldo;對不起,我一時沒忍住,以後不會了。&rdo;黎簫驚魂未定,惶惶不安地四處張望,卻不敢對視他,小手抓緊身下的床單,微微顫抖著,顯是極力控制內心的恐慌。江臨風霎那間只覺得心疼得難以自持,夾雜著哀傷與懊悔,他舉起手,柔聲說:&ldo;簫簫,你看,我就站在這,除非你同意,絕對不會再碰你一下,你知道,我向來言出必行。&rdo;他困難地閉了下眼,勉強笑說:&ldo;所以,別,別怕我,好嗎?&rdo;黎簫不說話,咬著嘴唇。&ldo;簫簫,你要什麼嗎?&rdo;江臨風小心翼翼地問。黎簫身子微微發抖,沒有說話。江臨風掃了掃四周,忽然間恍然大悟說:&ldo;簫簫,你是不是餓了?&rdo;黎簫漲紅了臉,窘迫地看了他一眼,垂下頭,良久,又搖搖頭。這是這麼多天以來黎簫第一次正眼看他,第一次對他說的話有所回應。江臨風不由高興得笑了起來,愈加溫柔地說:&ldo;那你要什麼?告訴我好不好?&rdo;黎簫心裡又怕又窘,難以啟齒的隱痛又折磨著他,張了張嘴,終究說不出口。江臨風有些急,怕他哪裡不舒服耽擱了,俯下身看他的眼睛,沉聲說:&ldo;黎簫,告訴我,你怎麼啦?&rdo;這麼長時間的積威之下,令黎簫條件反射一樣,小小聲地回答:&ldo;疼……&rdo;&ldo;哪裡疼?&rdo;江臨風緊張地看著他:&ldo;快告訴我,我去找醫生。&rdo;黎簫垂下頭,咬著唇,半響才小小聲說:&ldo;管子……&rdo;江臨風看看他,身上此時已除去許多不必要的管道,只餘下手背上的輸液管和身下的導尿管。他頓時明白這個小人兒難堪得臉上漲紅的原因,不由笑了起來,柔聲說:&ldo;別怕,我去找護士,等一下。&rdo;他大步走出病房,嘴角上銜著多日未見的輕鬆笑容,吩咐門外的保鏢將林玉芬和特護找進來。江臨風此刻心情好,見到擅離職守的兩個特護,也沒多斥責,只冷冷看了她們一眼,吩咐了幾句。林玉芬跟在特護後面過來,見了他和緩的臉色,笑了笑,問:&ldo;簫簫理你了?&rdo;江臨風道:&ldo;也不完全算是,他還是很怕。&rdo;林玉芬道:&ldo;這也很正常,簫簫雖然長在普通家庭,可從小到大,怕是沒人捨得動他一個手指頭。&rdo;江臨風沉默了,過了一會,竟然有些猶豫地問:&ldo;姑姑,我該怎麼做,他才會原諒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