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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璋在黎簫床頭坐著,呆呆看著燈出神,往日清俊的面容籠上一層緬邈哀傷的迷濛。黎簫覺得自那天晚上以後,周子璋整個人都不對勁,原先儒雅從容的風度蕩然無存,反倒多了莫名的沉思。&ldo;周老師,今天沒有開店嗎?&rdo;周子璋心不在焉,沒有回答。&ldo;周老師--&rdo;黎簫提高了聲音。&ldo;噢,&rdo;周子璋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抱歉地笑問:&ldo;什麼?你說什麼?&rdo;&ldo;問你今天開店了沒?&rdo;&ldo;沒有,你病了,我精神也不好。&rdo;周子璋看他,憐惜地替他撥弄了下額頭過長的髮絲,說:&ldo;黎簫,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照顧我,但我想,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要走了。&rdo;&ldo;為什麼?&rdo;黎簫一下子坐了起來,牽動了身後的傷處,忍著疼抓住他的手:&ldo;不行,我不要你走。&rdo;&ldo;黎簫,我,有必須要走的理由。&rdo;周子璋溫和地說。&ldo;什麼理由?你有什麼難處嗎?我和珂珂都不能幫你嗎?還是,還是你--&rdo;黎簫紅了眼眶,豁出去說:&ldo;你知道,你知道我那天晚上是和一個男人走的?你不能接受我和男人在一起?&rdo;&ldo;黎簫,&rdo;周子璋喝止了他,摸摸他的頭說:&ldo;我怎會介意你的性向或你要怎樣過你的私生活?人活一世本已不易,我又怎會拿俗世的框架套在你這樣美麗的天使?而且,依你的性格,能夠讓你在劇院不顧一切跟他走的男人,一定是你深愛的人,這些,我都理解啊。&rdo;&ldo;那你為什麼要走?你有更好的去處嗎?&rdo;黎簫悶悶地說。周子璋笑而不答,默默地將黎簫的被子拉高,圍住他的脖子,說:&ldo;這些天,你恐怕都要穿高領毛衣了。&rdo;&ldo;呃?&rdo;黎簫不明就裡地摸摸脖子,瞬間明白過來,漲紅了臉罵:&ldo;混蛋。&rdo;周子璋似笑非笑,忽然問:&ldo;黎簫,你愛那個人,那他也愛你嗎?&rdo;黎簫咬了嘴唇,說:&ldo;說實話,我不知道。&rdo;周子璋嘆了口氣,不知想到什麼,眼睛裡驟然滄桑起來,片刻之後,他笑了笑,拍拍黎簫的腦袋說:&ldo;不睡就起來吧,洗個澡,不管怎樣,你的日子,可不能含糊隨便過。&rdo;黎簫休息了三天,總算從那次瘋狂的性愛中緩過來。他以晚上忘了開暖氣受涼為由,在黎珂面前搪塞了過去,雖然招來好一頓羅嗦,但總比讓他知道自己又見到江臨風發脾氣的好。況且黎珂最近行蹤繁忙,公司上次接的單子不知為何,總是差錯不斷,一出錯還非得黎珂去擺平不可。一來二去的,黎珂在店裡的時間銳減,有時候忙起來,晚上索性都不回來,差點就要在公司安營紮寨了。店裡沒了黎珂聒噪,周子璋和黎簫倒感覺有些不習慣。不過兩人均屬性格安靜內斂之人,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倒也不覺得有什麼。臨近歲末,天氣卻一天比一天更冷,周子璋一日逛舊貨市場,買了個老舊的黃銅手爐,正面陰線刻著攢心蓮枝圖樣,往裡面放點燒熱的小炭,拿棉布包了,塞到黎簫懷裡,倒比超市裡賣的電熱水袋強。天太冷,除了附近幾個師奶每日必要來買點心,順便跟周大帥哥套套近乎,拉拉家常外,店裡成天沒幾個客人。黎簫整天無所事事地抱著手爐,坐在沙發上看窗外的別樣人生。當江臨風動用了無數人脈終於找到這的時候,看到的恰是膽敢從床上不聲不響溜走的寶貝兒,此刻帶著傻里傻氣的黑框大眼鏡,懷裡抱著花色棉布包起來的古怪手爐,優哉遊哉地把頭抵在玻璃窗上出神。一個穿黑色高領毛衣,繫著墨綠色圍棋,身段勻稱,相貌極俊秀儒雅的青年男子,給他端來一杯熱騰騰的東西,黎簫回頭一笑,那人也笑了回去,伸手寵溺地揉揉他的頭髮。兩人相貌均為上乘,相互輝映,如詩如畫,和諧到極點。江臨風認得那個男子,正是劇院裡陪寶貝兒看芭蕾的人,當時他靠過去替寶貝兒解衣服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別的男人做那樣體貼的動作,或許有些矯情,但這個人做起來一派天然,而且有說不出的好看。他冷哼了一聲,這種男人繫個圍裙還一臉自得其樂,天生就是圍著鍋臺孩子轉的主兒,看著也沒多大出息。等到踏進了這家叫什麼&ldo;小可&rdo;的書吧,江臨風不由一肚子火,那門簾靠墊,牆上的畫,桌上的擺設,處處都洋溢著那個男人身上散發的典雅和溫馨,甚至於空氣中瀰漫著的濃郁咖啡香,與暖氣結合在一起,竟給他一種身不由己的舒適和放鬆之感。這一切,哪裡是寶貝兒那種深居簡出的男孩能弄出來的?分明就是那個不知叫什麼的男人的矯揉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