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瀟只是不依,葉馳只得坐到了對面去,心說,如今先依著他媳婦兒,趕明兒娶回府,看他怎麼抱著不撒手的。娟子進來看見兩人一邊一個坐著,忍不住笑道:&ldo;我說得祿那小子怎麼在外頭呢,原來怕礙事兒,這眼瞅就娶家去了,到時候怎麼熱乎不行,非著急忙活的趕在這會兒做什麼。&rdo;一句話說的時瀟滿臉通紅白了她一眼道:&ldo;就你嘴頭子利落,女孩兒家也不知道收斂些,趕明兒看哪家敢要你。&rdo;娟子嗤一聲道:&ldo;不要可正好,我自己一個人過更自在呢,沒得給自己尋個繩子捆著過日子的,再不成,回頭招個上門女婿,我說一,他不敢說二,敢跟本姑娘瞪眼睛,姑娘挖了他的眼珠子下酒。&rdo;葉馳不由看了眼後頭跟進來的左宏,總覺得這悍丫頭的話是說給左宏聽的,卻左宏只當沒聽著,跟葉馳道:&ldo;我剛聽說你葉小爺今兒又長臉了,跑太后宮裡扇了九公主四個嘴巴子,打的那丫頭順著嘴角流血呢,要說,你這也太不惜香憐玉了,好歹人是金尊玉貴的公主,你真下的去手啊。&rdo;時瀟愕然,剛雖葉馳跟她說了,她只當他說笑話兒呢,不想竟是真的,直愣愣看著葉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覺他莽撞,心裡又著實有些感動。娟子卻頗有興趣道:&ldo;怎麼個緣故?為什麼打了公主?&rdo;葉馳給左宏使了眼色,左宏一把拽住娟子的手腕:&ldo;沒看出來,在這兒討嫌呢,趕緊走了是正經,省得招人恨。&rdo;不由分說把娟子拽了出去,屋裡又剩了他們倆。時瀟瞧了他一會兒,輕聲道:&ldo;你回府去吧。&rdo;葉馳不免有些微失望,卻又聽他媳婦兒道:&ldo;以後的日子長了,何必在乎這一時呢,倒是你成日在這兒,叫老王妃王妃怎麼想,便面兒上無事,心裡頭不定以為我不懂事,沒成親就天天勾的你不著家,本來我這樣的落魄門第配王府便有些荒唐,若未過門便惹的太婆婆婆婆不滿,以後哪有好日子,便是為著我,你也該多回府,老王妃那般疼你,不定日日念著你去呢,你多在跟前也算盡了孝道,總守著我,傳出去算怎麼回事。&rdo;這番話若是旁人說出,葉小爺再也聽不進一個字的,卻是從他媳婦兒嘴裡說出,那就不一樣了,字字句句都記在了心裡,尤其那句以後的日子長了,更是說到了他心裡,只覺比什麼話兒都中聽,便站起來道:&ldo;你放心,這些理兒我知道,從今兒起,我天天回去陪著老王妃吃晚飯,卻白天還要過來,井水衚衕那邊兒收拾妥了,明兒我過來幫著收拾東西,後兒就能搬回去。&rdo;時瀟點點頭,葉馳這才依依不捨的去了。得祿本來以為爺不定要多晚才回去呢,不想這天還沒黑就要走,忍不住撓了撓頭,瞧了窗戶一眼,暗道莫不是拌嘴了,可瞧他家爺那臉色又不像,一路疑心著回去了。進了府就直接奔老王妃院裡來了,老王妃這兒正彆扭呢,人老了跟小孩子也差不多,稍不對心思就彆扭,要說老王妃彆扭,也就是因為葉馳,以前沒媳婦兒的時候不著家,如今眼瞅要娶媳婦兒了,可倒好,更見不著影兒了,天天一早出去,天黑了都不見回來。老王妃一開始想的開,琢磨這是好容易遂了他的心,正熱乎著你,自己也別怪罪,誰沒年輕過呢,可後來越瞧心裡頭越酸,真是王妃那句話說著了,媳婦兒還沒進門呢,孫子先沒了。這麼著心裡能痛快嗎,趕上廚房打發婆子來問晚上想吃什麼,老王妃就彆扭上了,唉聲嘆氣的道:&ldo;吃什麼都不中用了,到底老了,沒人搭理了。&rdo;嚇得那傳話的婆子,臉色都變了。秋嬤嬤自是知道怎麼個緣故,剛想勸,誰知老王妃先一步道:&ldo;你別拿假話哄我,橫豎哪天閉了眼,就算完了。&rdo;老王妃話音剛落,就聽外頭葉馳道:&ldo;什麼閉上眼就算完了,大晚上的,老祖宗這是念經呢。&rdo;老王妃臉色一喜,卻想起這小子好幾天不見影兒,又沉下臉沒好氣的道:&ldo;念什麼經,我倒想念個緊箍咒把你這猴兒給拘過來問問,怎這些天不來祖母這兒,莫不是真像你娘說的,有了你媳婦兒就什麼都不顧了,連祖母也忘了。&rdo;葉馳心裡暗道,他媳婦兒真是能掐會算的神仙,果真就讓她說著了,想著他媳婦兒過了門,可還得指望著老祖宗護著呢,要是這會兒就不好,過了門就擎等著吃虧吧,媳婦兒若吃了虧,自己不得心疼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