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區那邊沒有地鐵,更沒有公車,又遠,上班太不方便,反正封錦城已經同意搬了,嵇青不過提前幾天罷了,倒是沒想到那男人生了那麼大氣,那質問的口氣,彷彿他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封錦城嘮嘮叨叨數落了她多久,她是不知道的,她也沒跟他吵,也沒結束通話收集,卻把手機這麼開著,放在床頭櫃上,過了一會兒,聽到裡面沒聲了她才結束通話,之後幾天,封錦城都沒打電話過來。&ldo;一起吃飯怎各樣?&rdo;蕭博雅突然開口,拉回嵇青逐漸飄遠的思緒,嵇青有幾分訝異的看著他,這個吃飯的邀約之於他們兩人,彷彿過於唐突,如果被律師樓那些暗戀老總的小姑娘們知道,嵇青估摸,自己會成為公敵。有些過去突然,嵇青一時忘了怎麼應付,也因為太生疏,在嵇青的記憶裡,這麼直截了當邀她吃飯的,好像只在高中那段叛逆的時光有過,而那段叛逆的時光突然湧進腦梅,令她忽然又幾分懷念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蕭博雅的車已經掉了個頭,嵇青當然知道,以她如今已婚的身份,跟一個陌生男人單獨去吃飯,非常不恰當,可她不想拒絕。還記得昨天晚上報紙上的娛樂版大頭條,那麼醒目的大標題,她就是瞎子都看得見:&ldo;塞納河燈光綺麗,封董異國會佳人&rdo;那氤氳的燈光,燈光下兩人相對而坐,燭光映著河水,河兩岸的璀璨的燈光,兩人臉上的笑窖,看上去浪漫的就跟偶像劇一摸一樣。嵇青忽然就明自了,封錦城不是不打電話,而是沒時間,沒空,忙著跟張鷺在塞納河畔燭光晚餐。或許巴黎的浪漫氛圍,塞納河的燈光,催發了兩人停滯數年的暖昧,一夕之間,愛情就這麼悄然而至,雖然對於封錦城來說,愛情或許是個笑話,可張鷺是個女人,漂亮而活色生香的美女。以前或許張鷺還有自己的驕僦制約著,即便喜歡封錦城,也不至於放棄自尊,可最近一段大概受了她的刺激,忽然想開了也說不定。遠在異國他鄉,美女熱情的貼上來,她還真不信,封錦城那男人能拒絕,他怎會為她守身,這詞兒就是跟封錦城完全不搭的字眼,所以她跟別的男人偶爾吃頓飯也算有來有去吧!其實嵇青也知道,自己的作法有些可笑幼稚,可這會兒她就跟認了死扣一樣,彷彿這樣心裡能平衡一些。直到車停下,嵇青不禁愕然,蕭博雅怎會帶她來這裡,這裡怎會有什麼餐廳?這裡是她高中的母校。嵇青下車才發現,他們下車的地方是正是學校的圖書館,雖修葺一新,卻還帶著些許舊貌,過了叛逆期後的日子,她幾乎天天泡在這裡,扎進書本里,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那時候就一個念頭,想變得優秀,想靠近心裡的封錦城,真挺傻,可蕭博雅為什麼來這裡?嵇青訝異的望著他,看著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上臺階,上到了最上面一層,突然轉過身來對嵇青大聲道:&ldo;嵇青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rdo;圖書館已經閉館,裡面卻仍亮著些燈光,從他背後透出來,映的他的輪廓溫暖清晰,五官卻隱在光影裡,這個笑容卻分外熟悉,還有他說話的樣子,叫她名字時的乾脆,把那一段幾乎被她遺忘的記憶,從腦子裡最隱秘的角落一點一滴拽了出來。媽媽死後,嵇青回到父親家,父親跟繼母對她的忽略,令跟著媽媽長大的嵇青很不適應,又正處在青春期,為了獲得關注,她就變得叛逆起來。她上的這所高中,雖是市裡的重點校,卻也並不都是憑著成績考進來的,除了她們,還有單獨特招的,這已經是學校的傳統了,特招學生非富即貴,要不就是家裡有權有勢,說白了,就是紈絝子弟,雖然校規很嚴,可對這群特招生,也會適當放寬。特招生裡有個挺風雲的人物,就是當時已經上高三的蕭飛,長的帥,運動好,家裡錢多,不僅有錢,還會花錢,很多活動都是他牽頭組織的,算是學校叛逆學生的老大,嵇青跟他們混了不短的日子,自然認識他。只是怎麼也不能把那個剃了小平頭有些匪氣的蕭飛,跟眼前這個文雅卓絕名利雙收的大律師聯絡在一起,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可這件不可能的事情,現在就直接擺在她眼前,即便事實就在眼前,嵇青還是有幾分不信的開口:&ldo;你是蕭老大?&rdo;蕭博雅低低笑了一聲:&ldo;蕭老大?好多年沒人這么叫我了,還挺懷念的,嵇青,從第一天給你面試開始,我就等著你認出我來,可是你真讓我倍受打擊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