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對宛娘道:&ldo;剛吃了飯別就躺著,過會兒再歇午覺,看積了食鬧病,大年根底下的,倒成了個晦氣。&rdo;見宛娘沒理他,也不惱,笑一聲搖搖頭:&ldo;如今這個性子,倒越發招人稀罕起來。&rdo;這才出去,又囑咐吳婆子:&ldo;把那藥用蜂蜜水調了吃下,偌大個要丸子恐宛娘嫌苦。&rdo;囑咐了一溜夠,才頗有幾分不捨的去了前頭理事,至掌燈時分,忙就匆匆的回來,趕著陪宛娘一起吃晚上飯。雖宛娘仍是性子不定,自此也算順遂了,堪堪到了臘月十八這日,吃了晚上飯,梅鶴鳴,摟著宛娘嘆道:&ldo;這日子怎就如此快了,過了明兒,就二十了,也該著啟程回京,倒越發捨不得爺的宛娘,可怎生有個兩全之策才好。&rdo;宛娘一聽,一把推開他,冷哼一聲道:&ldo;打量誰不知道,你京中不定多少妻妾相好等著盼著呢,你這一去心裡不定多快活,嘴上卻偏要說這樣的假話哄我,我勸你趁早少費些唇舌的好。&rdo;☆、48章梅鶴鳴現如今是愈發鬧不清宛孃的性子了,打從這回撞了頭,竟跟變個人似的,說她冷,夜裡帳中之事也算順遂,令他這幾日心情甚好,要說她熱,平常一兩句冷言冷語,從那小嘴裡鑽出來,尖的跟刀子一樣,令他愛不得恨不得,這會兒聽聲氣倒又像吃味了似的,真真令人拿不準,卻知道哄她總沒錯。想著,便捱到她身邊兒上道:&ldo;怎又惱了,這又是從何處而起,京裡哪有什麼爺的妻妾相好,便是有,爺如今心裡除了親親宛娘哪還容得下旁人,這味兒吃的毫無道理。&rdo;宛娘卻不聽他的辯解,往裡挪了挪身子,刻意離他遠些道:&ldo;你也莫當我是個蠢婦一般哄我,什麼事我不知道,你嘴上抹了蜜一樣,成日哄騙與我,什麼捨不得丟不開,這會兒說要走,抬抬屁股走你的就是了,卻非要打這樣的謊做什麼?&rdo;梅鶴鳴心裡轉了幾轉,忽的明白過來,這些日子兩人倒算恩愛,估摸著宛娘這一想開,或許是對自己著了緊,這意思難不成是想跟他回京不成。梅鶴鳴何嘗沒動過如此心思,只京裡頭朋友故舊多,趕上過年,難免要應酬往來,哪有空陪她,再說,也著實不好安置,梅府,想來宛娘必然不進,外頭的宅子撂她一個人住著,大過年的孤清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豈不難過,回頭性子一上來,再跟他鬧一場,可難消受,倒不如在青州里,還更自在些。想到此,便忙道:&ldo;爺哪裡打什麼謊,宛娘如今還不知爺的心嗎,只京里人雜,恐你不慣,你也莫怕一個人在青州府冷清了,我已知會了陳子豐家的娘子,他那個娘子倒最是個穩重隨和的性子,又比你大上幾歲,你跟她相交,倒也相宜,你若煩了,去她哪裡走走,也能解解悶,爺應你,早早回返,趕在十五之前必歸,咱們這青州府有個大熱鬧,每年正月十五的花燈節,通宿要鬧個幾日,爺回來正巧陪你出去逛燈市,你這身子剛好些,如今外頭寒冬臘月滴水成冰,若跟著爺去,在路上凍病了,爺可不要心疼了。&rdo;宛娘心裡暗暗冷笑,說白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安置她,妻不妻,妾不妾的,想他家不定就是個世家大族,規矩極大,便是他在這青州府裡荒唐胡為,到了京裡,勢必要收斂一二,嘴裡說的天花亂墜,不過當她是個消遣的物件罷了。只他既吐口自己可以出門走走,倒也算掙來些福利,宛娘相當清楚,就是梅鶴鳴如今怎樣寵她,有些事也不可能讓她做主,這就是男人,這個社會的男人擁有絕對的權利,不甘心也沒轍。梅鶴鳴見她小臉略緩兒,胳膊一伸把她摟在懷裡:&ldo;可不許再使性子,爺這就走了,這一走少說也是月餘光景,宛娘還要跟爺彆扭什麼,今兒外頭冷呢,不如咱們早些安置了吧!&rdo;說著便讓人整治床鋪,攜著宛孃的手入了那紫錦帳中,至次日日上三竿才起來梳洗。剛吃了早上飯,外頭便傳了話進來:陳府的小廝柱兒捧了拜匣來,說他們家大人在府裡擺了宴席,請爺過府吃酒,也算個送行酒,周大人幾個現已在哪裡了。梅鶴鳴知道這是陳子豐讓自己帶著宛娘過去走動,也順便見見他家女眷,日後好往來方便,便接了貼兒,讓人前頭說收拾了就過去。回身對宛娘道:&ldo;難為他有心,才說了就來請,今日你跟我過去走走也好。&rdo;說著掃了她的穿著打扮道:&ldo;大過年的,不好打扮的過於素淨了,挑件鮮亮喜氣的衣裳才應景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