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兒起,裴文遠隔三差五便來這小院住著,有什麼話兒也不瞞著可兒,倒真跟夫妻一般……☆、可兒接了裴文遠的衣裳,從婆子手裡捧了茶遞在他手裡,度著他的臉色,道:&ldo;今兒怎不歡喜,莫非有什麼心事?&rdo;裴文遠牽著她的手坐在自己的腿上:&ldo;瞧見可兒,文遠心裡總是歡喜的,只過些日子便是晉王壽辰,今兒邱大人問我該送什麼禮兒,倒讓我發愁了,晉王貴為皇子,什麼稀罕東西沒見過,金銀珠寶珍珠瑪瑙自然顯得俗了,邱大人跟我商量著,送個和晉王心思的方好。&rdo;可兒道:&ldo;你沒問邱大人去年晉王殿下的壽辰,底下人都送的什麼,你們依著葫蘆畫瓢還不容易。&rdo;文遠道:&ldo;誰送的什麼,能擺在明面上不成,都是暗地裡送過去的,哪知道旁人送了什麼?只知道去年兗州府的王成儒拔了頭籌,一開年就升戶部裡去了。&rdo;可兒目光閃了閃道:&ldo;如此說來,我倒是知道你該送什麼了,若聽我的,一準送到晉王爺心裡去。&rdo;裴文遠大喜,湊上去親了她一口道:&ldo;若果真讓爺拔了頭籌,趕明兒爺升遷,就把你納府裡頭去。&rdo;可兒聽了,臉色一變哼了一聲,推開他道:&ldo;少拿這樣的話兒哄我,你們男人莫不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情熱之時,什麼都往外許,過不了幾天就丟在腦後去了,哪還記得自己許過什麼。&rdo;裴文遠忙拉住她道:&ldo;我自然跟那混賬孫繼祖不一樣,你瞧這半個月我不是都在你這裡嗎,家都回的少了,昨兒我娘還問呢。&rdo;可兒斜了他一眼道:&ldo;對了,我倒忘了裴大人還是個大大的孝子呢,我聽說你娘正尋媒人給你說巡撫大人的千金呢,你娘倒是會撿高枝兒,要我說,你快離了我這兒,回去等著娶你的巡撫千金要緊。&rdo;裴文遠見她雙眼含嗔,小臉粉白,那張紅潤潤的小嘴張張合合,更勾人心魄,心火上來,摟著她就要親,不妨可兒卻潑辣,一張嘴咬了他一口,疼的裴文遠哎呦一聲放開她。可兒叉著腰道:&ldo;咱們可是說好了,我也沒賣給你裴文遠,不過就是你情我願的湊在一塊堆混幾日罷了,誰還奢望長久不成,你既無心我便休,也別淨想著在老孃身上討便宜。&rdo;裴文遠哪裡遇上過這麼潑辣的人,愣愣看著她發呆,可兒跟他對視半晌,忽的噗嗤一聲樂了,伸出長指甲,戳了他的額頭一下道:&ldo;瞧你這孬樣兒,我可不是你媳婦兒,你娘怎麼著厲害都礙不著我,如今我也想開了,但求幾年的快活日子,還想以後做什麼。&rdo;裴文遠如今是稀罕死可兒了,雖說她總是這般好一陣兒歹一陣兒的,卻,越是這般,裴文遠越覺得新鮮,竟恨不能天天長在這兒才好呢。裴文遠見她臉色和緩,拉她的手坐在身邊兒道:&ldo;快別鬧了,說正經的,你剛說送什麼?&rdo;可兒笑了,湊到他耳邊嘀咕了幾句,裴文遠嚇了一跳,臉色都變了,忙站起來到門口瞧了瞧,才轉回來道:&ldo;這話哪能隨便說,可是殺頭誅九族的罪過。&rdo;可兒哼了一聲:&ldo;瞧你那個膽小的德行,如今這世道,可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若不敢還問什麼?&rdo;裴文遠道:&ldo;這不是我敢不敢的事。&rdo;說著壓低聲兒道:&ldo;這是造反,是殺頭滅九族的大罪。&rdo;可兒笑了:&ldo;不造反,晉王殿下就該聽命於太子,事事以儲君為先,緊守臣子之份,如今晉王可是如此?&rdo;這……一句話問住了裴文遠,造反是大罪,可晉王的心思正是想取太子而代之,不然,也不會如此作為了。可兒瞧著他道:&ldo;你可知去年王成儒送的什麼?&rdo;裴文遠道:&ldo;我如何知道?&rdo;可兒在他耳邊說了幾個字,裴文遠倒吸了一口涼氣:&ldo;這般隱秘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rdo;可兒道:&ldo;我姐姐陸香兒可是王成儒的愛妾,我這個親妹妹知道又有什麼奇怪的,你若膽小就送別的好了,跟我也沒甚干係。&rdo;說著一撩簾進裡屋去了。裴文遠想了想,自己投奔了晉王,吏部楚文成的道兒就算斷了,若在晉王這兒得不著好,恐自己這個州判保不住,如今他可是嚐到了甜頭,怪不得都削尖了腦袋往江南扎呢,便他這麼個芝麻小官,都肥的流油,更何況別人了,這事兒明兒跟邱大人商量商量便了,如今卻該快活快活,想著,忙著進了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