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可兒粉面一紅,站起來在成才旁邊兒坐了,成貴身邊兒雖也有個粉頭,卻終歸比不得陸可兒,心裡頭暗暗不忿,只是礙著賀兆豐不好發作。賀兆豐卻不管他們哥倆這些爛事,端了酒杯道:&ldo;我敬二位哥哥,這些日子忙亂起來,也沒沒得空請兩位哥哥吃酒,今兒一併賠罪了。&rdo;王家哥倆哪有不知回春堂跟安家的事兒,忙道:&ldo;客氣了,客氣了。&rdo;酒過三巡,王成才道:&ldo;眼瞅著慶福堂的鋪子可就開了,兆豐想了什麼應對的招兒沒有?&rdo;賀兆豐看了兩人一眼,沒說鋪子的事兒,卻笑了一聲:&ldo;說起來,兩位哥哥可是餘家的舅爺呢,餘家出了這麼一位能幹的大公子,那銀子賺的跟流水似的,這餘書南進兗州府,怎麼沒給兩位舅爺上點兒好啊。&rdo;提起這個,王家哥倆兒臉上都不大好看,成才不好把在冀州府讓鳳娣趕出來的事兒說出來,只哼了一聲道:&ldo;這是個白眼狼,連我妹子都不理會,挪到後頭佛堂裡去自生自滅,哪還認我們這倆這舅爺,早扔到脖子後頭去了。&rdo;賀兆豐挑挑眉:&ldo;不能吧,好歹餘書南是你們的親外甥兒,這打斷骨頭連著筋呢。&rdo;成貴道:&ldo;什麼親外甥,親外甥早見閻王去了。&rdo;賀兆豐一愣:&ldo;怎麼說?&rdo;成才道:&ldo;有什麼好說,餘家除了我那外甥,就剩下倆丫頭,對了,前幾個月又認了一個野種,可那野種才七歲,能當什麼事兒。&rdo;賀兆豐倒是沒想還有這事,忙道:&ldo;哥哥是說這位大公子是餘家的大姑娘?&rdo;成才搖搖頭:&ldo;不是大姑娘,大姑娘是個木頭疙瘩,哪有這麼多心眼子,是那個死鬼戲子生的丫頭,說起來,也是個蹊蹺事兒,之前不顯山露水的,誰知餘慶來一死,這丫頭倒冒出來,頂著書南的名頭,出來管餘家的事兒,這才折騰到兗州府來,你說一個丫頭,不在閨房裡繡花做活兒,跑外頭來拋頭露面的跟男人爭買賣,這個不安份勁兒,真隨了她那唱戲的娘,就算賺了金山銀山回去也姓餘,跟她有什麼干係,還壞了名聲,看趕明兒哪個男人敢娶她這樣的。&rdo;成貴道:&ldo;這也不是當官,是做買賣,雖說少有女的出來,可也不是沒有,不說別家,就說餘家前頭不有個老太太嗎。&rdo;賀兆豐怎麼也沒想到餘書南會是餘家二姑娘假扮的,忽想起暗青堂的事兒,莫非這二姑娘跟無影門的少門主有什麼牽扯?想到此,忽覺後脖頸子一陣陣冒涼氣,如果真是如此,自己找王成儒還有用嗎,不對,如果真要是有這層關係,賀家早被滅門了,他哪還能好好在這兒坐著,最大面兒是餘書南給了銀子,讓無影門罩著她餘家。歷來的規矩就是民不與官鬥,江湖是江湖,官府是官府,雖各自為政卻兩不相擾,所以,讓王成儒尋由頭封了慶福堂的鋪子,這事兒應該能成,最不濟也得把餘書南趕出兗州府。想到此,跟王家哥倆道:&ldo;既然兩位哥哥把話說到這兒,兄弟也就不藏著了,兄弟請兩位哥哥來,是想勞煩兩位跟府衙大人通個氣兒,只要能把餘書南趕出兗州府,兄弟願意出……&rdo;說著伸出一根手指頭。成才看了他的手一眼:&ldo;一千?&rdo;賀兆豐咬咬牙:&ldo;不,一萬兩,兆豐願出一萬兩答謝,可兆豐跟府衙大人畢竟隔著一層,府衙大人官聲清廉,這銀子兆豐送去不合適,倒是兩位哥哥是本家的兄弟,有什麼話也好說,這一萬兩銀子,兆豐只當給兩位哥哥的。&rdo;王家哥倆眼睛都亮了,一萬兩銀子啊,就算是給王成儒的,他們哥來扣下一半誰知道啊,反正賀兆豐也不在意銀子給了誰,只要把餘書南趕出兗州府不就得了。哥倆被財帛動心,哪還想別的,一口應承下來。卻說鳳娣,看見王家倆混蛋跟賀家的大管家,心裡越想越不對,眼瞅前頭到了四通當,跟車把式道:&ldo;回慶福堂。&rdo;許貴兒一大早就讓周少卿遣到大門口來了,爺雖沒說明讓他幹什麼,可許貴兒心裡知道,小王爺這是讓他在外頭候著餘家的馬車呢,說起來真讓人納悶,這麼多年也沒見小王爺對誰這樣兒過啊,這心思用的都沒邊兒了,送了東西過去不說,還得巴巴的等著。遠遠的瞧見餘家馬車駛過來,許貴兒眼睛一亮,忙使了個夥計進去報信兒,自己等著迎這位小祖宗,可誰知眼瞅著到跟前了,車把式馬頭一撥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