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之不禁笑道:&ldo;怎樣,開眼了吧,任你在外頭行走過幾年,也沒見過這樣的姑娘家吧,你說,她怎麼就是個丫頭呢,合該是個小子才對,不過,她這個隨從真有些怪。&rdo;隨從?周少卿哼了一聲:&ldo;你見過隨從敢如此坦然的跟主子坐在一起的嗎?&rdo;許慎之一愣:&ldo;你是說……&rdo;周少卿道:&ldo;姓冷的,我倒想起一個人來,我說近日怎麼冀州府多了些江湖人士,剛我只是懷疑,如今看來定是他無疑了。&rdo;許慎之道:&ldo;誰啊?&rdo;&ldo;冷炎,江湖人稱冷郎君的無影門少門主,無影門一夕滅門,少門主冷郎君卻沒了蹤影,有說他葬身仇家之手,有說他遁入空門,卻原來跑來了冀州府。&rdo;許慎之聽了頭皮都發炸,忙:&ldo;這丫頭也太胡鬧了,把這麼個人放在身邊兒,她就不怕她餘家也被人滅了門嗎。&rdo;周少卿道:&ldo;想來這丫頭碰巧救了他,他是為了報恩,不過,他也快走了,冀州府江湖人士漸多,只要他不想給你餘家惹禍,必然會走,而且,他身上還揹著血海深仇呢,這個你倒不用擔心,倒是有一句你說的對,這丫頭的確太胡鬧了。&rdo;鳳娣回到餘府的時候,已過了子時,打發走了牛黃,剛要回後院,就見冷大戳在門口,沒有離開的意思,鳳娣便問了句:&ldo;有事?&rdo;冷大定定看了她很久才開口道:&ldo;我該走了。&rdo;雖然有些不捨,鳳娣並不覺得意外,冷大本來就不是與人為奴,受人驅使的人,他不是家雀,能養的住,他是鷹,小小的餘府不是他的世界,他有屬於他的廣闊天地,能得他幾天跟隨,已是難得的機緣,所以,他走是早晚的事兒。鳳娣點點頭:&ldo;多保重,希望下回見的時候,你不是倒在慶福堂門前,我可不想救你第二次。&rdo;冷大一句話都沒說,一拱手,竄上房頂幾個起落沒影兒了,鳳娣手搭涼棚望了半天,心說,還真有武林高手一說啊,她一直以為是胡編的呢,她自己試著蹦了一下,別說上房了,蹦臺階上都費勁兒,腳下一滑險些栽地上,忙扶住廊柱才沒穩住身子,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抬頭看了看遠處低聲道:&ldo;千里搭涼棚沒有不散的筵席,走了好,走了省的以後麻煩。&rdo;鳳娣也沒多少功夫想這些有的沒的,她得忙活慶福堂開張的事兒,慶福堂開張她準備在八珍樓擺桌,一個是八珍樓的後臺硬,周少卿這個靠山不靠白不靠,二一個看在合夥人的面兒上,怎麼也的便宜點兒吧,雖說她也不差這幾個錢,能省點兒就省點兒唄,三一個,八珍樓名聲在外,慶福堂開張在八珍樓擺桌,冀州府可是頭一份的,這也算變相的做了廣告,前頭憋了這麼長日子,一開張就得熱熱鬧鬧的。轉過天,讓忠叔把冀州府藥行裡有頭有臉有號的都列了出來,寫了請帖,挨著家的去請,忠叔道:&ldo;藥材行裡,瞧著咱們餘家的面子,還有賈青戳著,應該不難,只這衙門裡的邱大人,咱不一定請得動,這廝雖是個貪官,可還要個名聲兒,銀子沒少貪,可沒見出來給誰家捧場的,更何況咱餘家,官司雖說了了,卻是迫不得已,心裡不定怎麼咬著牙恨咱家呢。&rdo;鳳娣道:&ldo;這廝老奸巨猾,是官場上的老油條,縱然不想捧咱餘家的場,可架不住咱那兩位股東的底子硬啊,平常日子邱思道可是想巴結都尋不著門路,豈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您只管把帖子送過去,就算別人不來,邱思道也一準到。&rdo;忠叔點點頭,繼而嘆道:&ldo;雖如此,咱可還得防著他點兒。&rdo;鳳娣道:&ldo;是要防著,不過有四通當那兩位,估計他短時間內不會妄動,即便他想妄動,咱們手裡還捏著他的短兒呢,只要他不想跟侍郎府的姻親黃了,就得思量思量,橫豎他也快卸任了,日後若遇上了再說,等咱餘家徹底緩過來,到那時,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我爹的仇早晚得報。&rdo;餘忠道:&ldo;難為公子了。&rdo;&ldo;說什麼難為不難為的,我本就是餘家人,為父報仇是為人子女的本份,倒是王家那三個,你使人給我盯住了,那三家鋪子的進出賬,尤其要給我記清楚了,一文都不能差,別當我餘家的便宜好佔,吃了多少我讓他們盡數吐回來。&rdo;說話兒就快兒,轉眼就是二月初二,這天一大早,慶福堂的八個鋪子外都圍滿了人,想著瞧慶福堂開張的熱鬧,順便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