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ldo;我們大人膝下只一位少爺,一位小姐,因年紀還小,怕在京城照管不周,荒廢了學業針線,如今在家裡老太太跟前教養著呢,你問這個做什麼?&rdo;裴文遠忙道:&ldo;不做什麼,就是隨便問問。&rdo;等那小廝下去,忙伸手摸了摸額頭,竟出了一身冷汗,虧自己問了,若一會兒莽撞的說求娶之事,這往後卻哪還有什麼前程……☆、楚文成一進來見裴文遠臉色蒼白,一頭臉的汗,忍不住道:&ldo;既你喚我一聲恩師,就算我的學生,若有難事只說便是。&rdo;裴文遠忙躬身道:&ldo;沒,沒有難事,就是來看看恩師。&rdo;楚文成目光閃了閃問:&ldo;可放了官職?&rdo;裴文遠道:&ldo;不曾,學生還在等吏部的外放文書。&rdo;楚文成點點頭道:&ldo;現住哪裡?&rdo;裴文遠有些訕訕的道:&ldo;不敢欺瞞恩師,現寄居在貢院東邊兒的悅來客棧,因家父早喪,母親大人在堂,文遠更無兄弟姊妹,故此我母子一併來京。&rdo;楚文成本身就是個孝子,聽他這麼說,更覺此人對心思,便道:&ldo;你且回去候著吧。&rdo;裴文遠臉上一喜,忙告退出了尚書府,摸摸自己的後背,竟都被冷汗浸透了,虧了自己有些運氣,若不然,真讓餘鳳娣算計了去,雖不能娶尚書府的小姐,好歹能得一個妥當前程,也算造化了。想著忙回客棧跟他娘說了,他娘聽了氣道:&ldo;娘就說這餘家丫頭狠毒,為了退親竟想出這樣的毒計,虧了我兒有佛祖保佑,這才遇難成祥,因禍得福。&rdo;母子倆正在這兒說著,忽聽外頭道:&ldo;裴大人可住在這裡?&rdo;裴文遠忙出來,一見來人穿著官服不禁一楞,來人道:&ldo;小人是官驛的驛丞,特來此接大人母子,前頭還道大人有住處,便未安置,大人莫怪罪才是。&rdo;裴文遠剛要客氣兩句,他娘從屋裡出來道:&ldo;不定以為我們家文遠沒有銀子家世,這才慢待了。&rdo;那驛丞臉色有些不好看,他自稱一聲下官,那是客氣,自己雖是個不入流的驛丞,可裴文遠還沒外放呢,連官都不是,論說見了自己都該叫一聲大人,卻不想他娘如此尖酸。這些得中的貢生,什麼家底兒,他一早都摸清了,卻只這個裴文遠有些古怪,說窮吧,在貢院旁邊兒買了個齊整院子,以往瞧那穿戴也不差,最起碼,不像那些窮的底兒掉的,上頭想來也知道此事,想榨出點兒油水來,這才遲遲不外放,就是想他自己識趣尋門路送些銀子上去,不料等了這些日子不見他有動靜。還說此人不識時務,卻不知怎有本事攀附上尚書府,楚大人親自過問此事,吏部裡頭可都亂了營,自己忙來接這娘倆兒,卻不想他娘說話如此不中聽,自己不好得罪,只得忍著道:&ldo;老太太說笑了。&rdo;迎著娘倆回去,裴文遠娘又東挑西揀的,把所有的屋子都瞧了一遍兒,才挑了個小跨院住下,一心盼著外放個好差事。狗寶蹬蹬的跑進來道:&ldo;大公子不好了,那裴文遠走了狗屎運,不知怎麼入了尚書大人的眼,好端端從尚書府出來不說,官驛的驛丞還巴巴的去客棧接他娘倆住進官驛去了,小的略掃聽了,說是吏部尚書楚大人過問了此事,說不準就給他放一個好地兒去呢,您說這麼缺德的人,怎麼還有這樣的運氣呢。&rdo;鳳娣也是頗意外,想了想,低聲道:&ldo;明兒一早你拿著賬本上門要賬,跟他說若不認賬,就把這事兒嚷嚷出去,看他認不認。&rdo;狗寶應道:&ldo;得咧,大公子您擎好兒吧。&rdo;等他走了,鳳娣側頭看了眼許貴兒道:&ldo;你可識得王太醫府上?&rdo;許貴兒點頭:&ldo;識得。&rdo;鳳娣站起來:&ldo;那咱們去一趟吧,從過年還沒見師傅呢,該著上門拜望拜望。&rdo;許貴兒心說,不是有事兒求人,他真就不信她能去王子正府上。鳳娣下車,看了看眼前不起眼的兩扇門,連個守門的家人都不見,不禁道:&ldo;你確定這是師傅府上?&rdo;許貴兒點頭:&ldo;小的來過兩次,記的真真兒呢。&rdo;鳳娣只得上前叫門,叫了兩聲門開了,出來個七八歲垂髫的童子,好奇的看了看鳳娣道:&ldo;你們找誰?&rdo;鳳娣見他可愛,忍不住彎腰問他:&ldo;你是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