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胡有康請了他兄弟,如今任院判大人的胡有慶回來,跟她鬥藥,那自己往哪兒找一個能跟胡有慶拼醫術的大夫啊,這才是真正的危機。鳳娣忙讓許貴兒去四通當裡頭飛鴿傳書,問問胡有慶可出京了,三天後傳了信兒來,胡有慶兩天前已經出京南下了。鳳娣這心都涼了大半,自從得了這個信兒,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香,整個人焦慮不安,急出了一嘴火泡,這天正在屋裡吃清火丸呢,忽的狗寶跑了進來:&ldo;大公子,安少東家來了。?&rdo;鳳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對啊,自己怎麼把安子和給忘了,雖說安子和是自學成才的野路子,可往往這種人才能打敗科班出身的人,因為這樣的人思維活躍有創造性,跟保守派的胡有慶有一拼,更何況,後頭還有她師傅呢。以她看,她師傅可比胡有慶高明太多了,不說醫術,先說做人,她師傅慈悲心腸,想的是天下百姓的苦難,這才是真正的醫者,胡有慶呢,陷與黨爭,早失了一顆濟世之心,這才是醫者的大忌,不過,他怎麼來了,想著看向許貴兒。許貴兒摸了摸鼻子,嘟囔一句:&ldo;我可沒說啊,只不過大公子的事兒,又怎瞞得過小王爺呢。&rdo;鳳娣看了他一眼,頭一次覺得,周少卿這個男人挺好的,至少這份心意她得領,想著出去見安子。不過數月不見,倒差點兒認不出來了,記得送到王子正府上的時候,還是挺白淨文秀的書生,怎麼成了一個黑漆寥光的漢子,不是還跟過去長得一樣,鳳娣險些以為是別人冒充的了。安子和見她的目光,不免有些不大自在:&ldo;師傅帶著我去郊外的山上採藥去了,那些藥採回來要曬,曬乾了要收起來,所以……&rdo;說著垂下頭。鳳娣發現,這安子和學醫學的越發有些呆了,記得當初在兗州府見他的時候,不說多機靈,至少不是現在這樣,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敢不敢跟胡有慶一較高下。想到此,便問:&ldo;既然你來了,想必知道這裡頭的事兒,松鶴堂的二老爺可是太醫院的院判,也就是師傅的頂頭上司,胡家百年來出了十二位御醫,自然有他們一套系統精到的醫術,且,胡家二老爺當御醫多年,積累的經驗自然比你要多,你敢不敢跟他同臺相較?&rdo;安子和道:&ldo;師傅說,醫者應以濟世救人為己任,萬不可爭長短。&rdo;鳳娣聽了,不禁翻了白眼:&ldo;那你做什麼來了?&rdo;安子和道:&ldo;師傅也說,慶福堂的根本就是就是濟世救人,故此若為了保住慶福堂,適當爭一爭也說得過去。&rdo;鳳娣忍不住樂了,頭一次見王子正的時候,覺得那老頭特一本正,後來才發現是個老頑童,不過,貌似安子和沒回答自己的問題:&ldo;你說了這麼多,倒是敢不敢?&rdo;安子和這才道:&ldo;可以一試。&rdo;這話聽著沒底氣,不過鳳娣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是安子和,估計這句都不敢說,可見是學了不少本事,加上他對醫術的鑽研刻苦勁兒,或許真能幫自己。&ldo;大人,吏部外放的州判裴文遠來了,聽說是冀州府的人。&rdo;邱思道點點頭:&ldo;讓他進來。&rdo;裴文遠容光煥發的走了進來,自打住進京城的官驛,就沒斷了人拜訪,都是南邊兒的商人,送的禮一個比一個厚,裴文遠從孃胎裡出來,也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先開始還不敢收,可餘家上門要賬,裴文遠怕此事嚷嚷出去,壞了自己好容易得來的錦繡前程,即使知道鳳娣成心訛詐他,也只得認了。想這些送上門來的,不要反倒得罪了他們,卻也沒想到,三天就湊齊了一千兩金子,怪道都想謀江南的官兒當呢,他不過一個小小的州判,且還沒上任,就這麼多人送禮,這要是去當上三年,想來再也不是被幾兩銀子擠兌的裴文遠了。來上任這一路都有人掏銀子伺候著他娘倆,沿著運河而下,好不愜意,到了杭州城先安置下他娘,便來府衙見邱思道這個上司。雖不知這裴文遠怎麼走動了吏部楚大人的門路,卻也不能得罪,客氣的迎進來,敘了些場面話兒,這才說正事兒:&ldo;按說裴大人剛來,應該好生歇息幾日,帶著老太太遊遊西湖,偏不巧,趕上有件大事,只能勞煩裴大人了。&rdo;裴文遠道:&ldo;大人說的可是松鶴堂跟慶福堂鬥藥之事,下官沒進杭州城就聽說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