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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頁

高華崇只做未聞,快步走出了學堂。這件事最後鬧得並不算太大,宗學裡是禁止打鬥的,任岱武雖然脾氣急,但他自知理虧,無非是為了發洩心中對高展明的積怨而已,他也怕事情鬧得太大他會被趕出宗學,因此將高展明撞倒兩次之後他丟了一句狠話就離開了。最後那些被汙糟了的書本,還是高展明自己撿起來的。然而這件不大不小的事,對於高展明而言,卻是他在宗學生活中的一個分水嶺。從此以後,眾人都知道,高展明雖然出身高貴,卻是個真正的獨孤貧,得罪了他,不會有任何下場,他那無能的母親什麼也做不了,就連宗學裡的教官都懶得為他出頭。其實高展明的脾性雖然不好,但他很少主動得罪人,因此他在學中結的仇並不算多。可有時候並不需要他去結仇,仇恨也能找上門來。宗學是貴胄子弟讀書的地方,這些子弟們雖然沒有官爵,按律法來說該是平等的,但整個宗學就如同朝廷的一個縮影,子弟們按出身論資排輩,父祖地位高的就囂張跋扈地欺辱那些父祖地位低的,嫡系的就欺負那些庶出的,這已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數年來都沒有人敢打破。高展明的存在,使這條規矩出現了裂痕。毫無疑問,在宗學中出身最高的就是高家的嫡系子弟。高家的那些前輩,在朝中不是國公就是國侯,權勢滔天,他們的嫡出子弟不是能夠繼承爵位就是能夠分得家業,以後難免就有一兩個位極人臣的。只有高展明,他的父親在去世之時都沒有受封爵位,雖然留下了龐大的家產,這些年來卻被敗的所剩無幾,他要地位沒有地位,要錢財沒有錢財,唯一能夠拿的出手的也就只有他的姓氏了。那些被欺辱慣了的子弟們不敢對背景雄厚的其他子弟發洩怒氣,就把怒氣盡數轉嫁到了高展明頭上。而和高展明翻臉之後,高華崇開始和韓白月交好。他們兩人的關係對人毫不避諱,高華崇甚至讓韓白月住到了高家嫡系子弟才能住的紅梅苑中。其實過去高華崇和高展明之間的事也算是人盡皆知的,可因為高展明並不願讓別人知道,因此高華崇在人前也不能與他太過親近,子弟們議論的時候也只敢在背地裡偷偷議論,可如今對韓白月,高華崇就沒有絲毫避諱了。不僅是不避諱,甚至是十分張揚的,簡直迫不及待要讓人知道他與韓白月之間的不倫。韓白月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從他與高華崇交好之後,他行事也可說是飛揚跋扈。然而他與其他子弟又不同,他攀上高枝之後,並沒有仗勢欺人,反而拉攏了不少出身並不高的子弟。韓白月原本就是禮部尚書之子,他的父親和安國公是連襟,他又是在安國公府上寄養長大,以他自己的出身,在宗學中也不算低的。那些出身不高的子弟,想攀高華崇等人卻攀不上,韓白月主動拉攏,他們便圍繞在韓白月身邊,十分聽韓白月的話。韓白月拉攏了這些人,便讓他們去欺壓高展明。他對高展明的嫉恨也是由來已久了,如今終於得了機會,若不好好把握,轉眼高展明和高華崇又重修舊好該怎麼辦?所以他對高展明一點都不手下留情,想盡了辦法打壓,只想一舉將高展明逐出宗學去,徹底除了這根眼中釘肉中刺。痛打落水狗,牆倒眾人推。在韓白月等人的極力促成下,高展明徹底淪為了宗學中的笑話。 在高展明又被欺負了的一天晚上,他回到房中,只見高華崇正坐在他的房間裡。其實這段時間以來,高華崇雖說表面上裝作毫不在意,可他卻是時時刻刻關注著高展明的。他原本也不過是想給高展明一些教訓,等到高展明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來向自己低頭賠不是,他也不是不能再重新照拂高展明。可是等了那麼久,高展明就像是根本沒想起還有他這個人似的,一次也沒來找過他,他忍不住只好自己來找高展明瞭。高展明今天別人當頭潑了一壺水,此刻身上還溼漉漉的,正狼狽不堪。見了高華崇,他卻連腰都沒彎一彎,只當沒看見,徑自坐到書桌邊上開始看書。高華崇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迫他轉身看著自己。高展明眼神倔強,瞪著他不說話。高華崇道:&ldo;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rdo;高展明冷冷道:&ldo;這是我的房間,出去。&rdo;高華崇不禁大怒。他不鬆手,死死抓著高展明,冷聲道:&ldo;只要你向我道歉,我就原諒你。過了今日,往後除非你跪在我腳邊求饒,我才會放過你!&rdo;高展明奮力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漲紅了臉道:&ldo;出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