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被他噴了一臉唾沫，尷尬道：&ldo;呃……&rdo;呂布憤憤地鬆開司馬懿，怒拍桌道：&ldo;狗男男！&rdo;司空府第十五張木案成功殉職。翌日，司馬懿召來負責置辦司空府傢什的官員，偷偷做了番交代。&ldo;對對對，下一張几案要精鐵打的。&rdo;&ldo;不不不，不要告訴溫侯，鐵面上薄薄鋪一層木板混過去……&rdo;自那日劉艾將話與劉協說破後，劉艾始終躲著劉協，兩人回到許縣後只見過兩三回面，亦都是匆匆打了個照面劉艾便避開了。劉協雖有心想見他，卻又拉不下這個面子，獨自一人躲在宮中抓心撓肝地生悶氣。此番春射一事恰好給了他藉口，便借呂布之口討得這個相處的機會。然而不見時銷魂，見了面亦令人難以展顏。劉艾對劉協始終保持著一種疏離而淡漠，便是兩人共乘一馬、四手交握時，劉協緊張得身體微微顫抖，劉艾的情緒卻始終如死水一般平靜，毫不起波瀾。&ldo;陛下，你看準那棵樹。&rdo;劉艾柔聲地提醒道。劉協尷尬地收回遊離的目光，努力摒除自己腦中的雜念，聚精會神地盯著目標。劉艾握住他的手拉開弓，指點道：&ldo;肩下沉些……再沉些……陛下？&rdo;劉協渾身已讓汗水浸透了。他脫力地鬆開手，小心翼翼向劉艾懷中靠去。劉艾沉默片刻，跳下馬，溫柔地抿唇笑道：&ldo;陛下累了，先休息片刻，臣去那邊走走。&rdo;劉協既憤怒又寒心，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他用盡最後的勇氣哀求道：&ldo;叔玉，不要叫我陛下……&rdo;劉艾僅是沉默。劉協心涼如水，絕望地闔上眼。他何嘗不想鬆手，只是十數年來的依賴、眷戀與愛慕並非日之間便可從心底摒除。他如拽著溺水時的稻草般死也不願鬆手，用最卑微地姿態爭取著：&ldo;……叔玉，你上馬，帶我去前面看看。&rdo;劉艾亦不會抗旨，沉聲應了，躍上馬緩緩向前馳去。劉協的身體僵硬如木樁，兩人肩足相抵，卻始終尷尬地沉默著。劉協突然伸手，死死地掐住劉艾的手腕，指甲狠狠嵌入他的血肉中。劉艾吃痛，微微皺起眉頭，又艱難地展開。劉協用盡全身的力氣，側身目光怨毒地盯著他，湊到他耳鬢咬牙切齒道：&ldo;劉叔玉，你一定要對我這麼絕情？&rdo;劉艾的神色閃過一剎那的猶豫，旋即又面不改色地望向前方，淡然道：&ldo;陛下。&rdo;劉協氣得發笑，連連點頭道：&ldo;好，好。&rdo;劉艾心頭猛地一緊，眼皮微顫，嘴角旋即一痛。劉協兩手攀上他的脖頸，用力咬上他的唇際。分明疼的是劉艾，然而害怕疼痛到顫動不止的那人卻是為惡的劉協。少年天子緩緩鬆開齒關，嘴唇因染上了血跡而紅得觸目驚心。他旋即又心疼地湊上前舔去劉艾嘴角的血液，卑微而又哀傷地將它變成一個親吻，顫抖著將舌頭探入那人口中。劉艾渾身一顫，理智在霎那間灰飛煙滅，鬆開馬韁狠狠摟住小天子的肩頭。然而他旋即又回過神來，該摟為擘，倒扣著劉協兩肩將他向外拉開，澀然道：&ldo;陛下……&rdo;出乎意料的是，劉協未哭也未鬧，亦在瞬間冷靜了下來，僅是嗤笑了一聲，轉過身坐正。馬緩緩繞著校場踱了一圈，劉艾掌心的汗水已將馬韁浸透了。他拿起弓，塞入劉協手中：&ldo;陛下，開始罷。&rdo;劉協深吸一口氣，用力拉開弓，狠狠一箭向前射去！待一日的教習完畢，劉艾將劉協送回寢宮，躍下馬向他伸出手。劉協並未將手遞上去，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ldo;叔玉。&rdo;劉艾怔了怔，目光有些閃躲。劉協抿了抿唇，冷靜地開口：&ldo;你想清楚了？&rdo;劉艾不語。劉協自嘲地笑了笑，垂下眼輕聲道：&ldo;董承有意向朕投誠，朕亦有意拉攏他。他有一女與朕年紀相仿，朕與荀卿商量過，明日便要下旨納她。&rdo;劉艾神色一動，卻依舊無語。劉協忽覺一口惡氣湧上心頭，惡狠狠地拍開劉艾的手，自己從馬上跳了下來。他上前兩步，與劉艾湊得極近，鼻尖相距不足盈尺。分明是近在眼前的距離，卻又恍惚遠如隔山。